“李贼逼近京师已是时间问题,南迁之策,可缓燃眉之急,保我大明国祚!”
“李名睿!”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迁?”
“你是想让陛下放弃宗庙陵寝,你是想让陛下成为一个逃跑者,负上背弃祖宗的罪名吗!?”
振聋发聩的声声喝骂,仿佛犹在李名睿的耳边回荡……
“李大人之言不无道理,臣以为,可取折中之法,予太子南行……”
“……”
“太子南行?”
“你们想让朕死吗!朕死,你们好在应天府拥立新帝?”
“告诉你们,朕走不了,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走!朕要固守京师,与李闯死战!”
看着眼前宽厚高大的朱黄城墙,想想方才于大殿之上的朝堂召对,
李名睿一声长叹,
掩没在寒冷的北风中……太子南行,当然不失为一個解决办法,但是陛下能同意吗?可能吗?
这是把陛下往绝路上逼,也是把大明江山往绝路上逼啊!
固守京师,与国共存……兵从何出?
宁远,
那是能撤兵的地方吗?
举目北望,西边霞光如血,印在李名睿胜似靴皮的半张脸上,满是褶皱,满是忧虑……
大明亡国之相,或已成定数,渺渺人力,终不能抗住大厦之将倾。
黯淡的天空下,一排排朱黄色的宫墙犹自林立,好像还在诉说…当年风光无限的帝国。
只是,呼啸的寒风声,来回穿插于各个宫殿,呜咽着、渲染着帝国的暮年气息。
突然,
李名睿讥声一笑,
浑浊的眼角,不知何时滑出像是自我嘲弄的泪痕……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泱泱大国之命运,附注于一女子之身、一戏子之身,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与虏同谋,何意与贼同谋。突然之间,这名年过花甲的老人,好像有点理解那位元帅的心思了。
只是可惜,
时年今日,那位早已不在,自家府上还独留…对方身上剔下来的一块腿骨。
忆想当年,他还拿来煮过、煲汤。
……
“芠儿,这汤无味啊!”
石林俯在锅台,手里攥着汤匙,“你是不是忘记放盐巴?”
“爷,您怎么来了?您快出去!”唤作芠儿的婢女明显吓了一跳,嘴上连连叫唤:“景儿,你怎么能让爷进来呢?”
说完不等外面的景儿回应,急忙又再次开口:“爷,奴婢求您,这要是给人看到,奴婢非被打死不可。”
“慌啥。”石林漫不经心回道:“放心吧,这是睿亲王府,多尔衮不在,爷我当家。”
“那…那也不行,您还是让奴婢来吧,完全按照您的口味做的。”
芠儿丰腴的身体一阵颤抖,小手连连摆动,一副想要推石林出火房,又不敢上前而纠结的模样……眨眼功夫,鼻头便急出了汗珠。
石林看到,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