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范夫人愣住了!
顶着呆愣愣的双眼,跪伏在地上,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泣,
“难,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不能有别的意思?”石林继续讥讽着,“呵!我还真替咱的范大人可悲啊,没想着家里,竟然还养了你这种贤惠妻子!”
石林的嘲弄,未能影响范夫人的呆滞,后者小嘴轻动,一双杏眼满满的不可置信。
“贝勒爷,你难道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
石林一怔!
正在此时,屋外的夜空里猛然炸开一声巨响,恰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轰轰轰!”
“哗哗哗!”
“......”
烟花炸响,
点燃夜空。
一阵阵明火交错的光华,顺着窗沿跃入,照耀在两张呆愣的脸上......
“贝勒爷,今天是元夕节啊!”
夜空里的吵闹声音,几乎掩盖住了身边范夫人的话,
石林没有听清,
当然也不需要听清了,他彻底懂了,恍然明悟。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整个盛京城内,遍地张灯结彩。
此前出门时候,他就发现城中的主干道上,挂满了疏离、珠璎、飞仙等等街灯,三步一立,高高悬吊。
甚至,
在一些高门大户...比如自己现在身处的“豫亲王府”,门口还悬挂着用金银、珠宝装饰的巨大豪华版灯笼。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眼下时代,大清所拥有的习俗;这就是清廷大本营建州,本应有的模样。
现在他悟了。
元夕节?
这特么不就是元宵节吗!
不用刻意的搜刮,在石林继承的前辈脑海里,在关于“元夕节”的记忆板块中,
有两个字,
尤为突出,灼灼生辉!
“放偷”!
……
努尔哈赤建国后金,袭用金朝法制。
金人平日治安甚严,如涉偷窃、盗窃之行,除却以律法论罪外,还要赔偿失主七倍于所窃物品之价值。
唯有正月十六这天,纵偷一日,引为戏乐!
更者,
女真人的“放偷”,不仅仅局限在物品。
人,
女人,
妻女,
亦在其中!
本来这些在他们的印象里,也算是各自财物,这也就不难理解......妻女、宝货、车马为人所窃,皆不加刑。
“呵呵……真是一个操蛋的时代啊!”
石林今晚第二次感叹。
举目眺望,
一轮玉盘,
孤零零地悬在漆黑夜空里,于璀璨的烟花衬托下,显得愈发清凉......
恰有一抹倒寒风,顺着窗沿钻入屋内,石林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再看瘫在地上的女人,眼中没有了鄙夷。
嘴角上仍旧还挂着嗤笑,
也不知是在嘲弄眼前人,还是在嘲弄自己,亦或是这个操蛋的时代......
“穿上衣服吧,冷。”
烟花下,石林突然的落寞,尽被范夫人看在眼中,后者闻言,不自觉的环抱双臂......
女子特有的娇羞重新回到身上,腆着哭花了的妆容,喃喃道:
“贝勒爷,您......”
“让你穿上衣服,那么多废话!”
石林忍不住两步走到衣架前,一把扯下属于对方的衣物,丢了过去,
“快点,穿上衣服,陪爷出门看看灯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