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十数年来,祁郎没有尽到生父的责任,没有看着永宁呱呱落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至长成俏丽少女。
他又怎知她的爱女之心有多痛?
是,她虽是听信了祁郎深爱她的话,但对于永宁之死,她到底对祁郎是有一丝怨的。
崔贵妃带着鲜红寇丹的手指往眼尾上抹泪水,她语气森冷:“永宁,很快,母妃就能为你报仇了。”
……
时辰如白驹过际,转眼即逝。
又是过了数日,皇宫中的怪事不再局限于辛者库,宫中妃嫔突发泛起头疾,每日夜里,几欲头疼欲裂。
御医请了一轮又一轮,却是诊断不出病因。
原来不过牵扯辛者库的宫人,他们身份卑微,无人出头,如今火苗牵连到宫中贵主身上,想必,妖异一事,绝不会不了了之,一触即发。
一日。
贺元帝下了早朝,他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衣襟绣着腾空而起的苍龙,威仪十足。
太子萧璟,四皇子萧楚恒,六皇子萧是安在其后。
不远处,光艳照人的崔贵妃携着一众宫妃走来,她们齐声道:“臣妾见过皇上,太子,四皇子,六皇子。”
贺元帝龙眸睥睨着一众宫妃,沉着声音道:“你们一行人到此处所为何事?”
宫妃们脸色变了变,她们欲言又止。
贺元帝眉头一皱,似有不耐之意。
崔贵妃媚眼一扬,朝着一嫔妃使了使眼色。
此妃嫔为蒋婕妤,其父为崔大人的手下,她向来对崔贵妃言听计从。
她走了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切切道:“臣妾要告发沈小姐在宫中施以巫蛊禁术,祸害皇宫,罪不容诛!”
话音一落,众人目光皆惊,巫蛊禁术,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提及巫蛊禁术,都是闻之色变。唯恐他们的灵魂与血肉身躯被施以诅咒,永世不得超生。
贺元帝龙眸眯了眯,神色晦涩不明,叫人摸不清他的喜怒。
他沉吟未语。
萧璟眉骨一凛,丹凤眼晕染着瘆人的血红,他满身煞气地朝着蒋婕妤走近。
少年郎生得极高,覆下一片深影,声音携裹着彻骨的杀意:“尔敢污蔑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