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正想继续恐吓几下,许时茂直接腿软给跪了。
“少庄主,我错了,是我糊涂,是我混账,还请您念在我孝敬了师父十多年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对,再给我一次自己体面的机会吧!”
说着,许时茂还结结实实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这么不禁吓,果然反派都是纸老虎。”
任平生腹诽又鄙夷,继续耍起了嘴炮:“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得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好,我知无不言。”许时茂点头如捣蒜。
“你们去而复返,敢冒着欺师灭祖的罪名上门捣乱,想来是过年时四处走动,寻到了靠山了吧。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任平生发出了灵魂拷问。
今天这事,明显藏着内幕。
许时茂敢率人叛逆师门,必然是确定了夺取山庄后,会有保护伞罩着他们。
而且任平生猜测,幕后主使大约是个有头有脸的江湖大佬。
为何老庄主死了一个月,除了李寻宝,至今也没多少人跑来找茬。
一方面大家都顾及体面,一个武林名宿刚死,就急着去夺人家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另一方面,大家都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最先去卧龙山庄找茬的,未必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恐怕不少大佬都盼着有人先去卧龙山庄闹事,他们再打着正义的旗号坐收渔翁之利,名利双收。
一个废柴的少庄主,面对强敌环伺的江湖武林,犹如秃鹫之下的将死之人,只剩被分食的命运。
许时茂一看秘密被看穿了,身子又是一个战栗,却是垂着头不吱声。
“抬起头。”
任平生目使颐令。
许时茂惴惴不安的抬起头,只见任平生举手弹指,一团火光迎面袭来,当即吓得手足无措。
好在,火团只是掠过了他的头顶,落在了灵位旁,又融进了火烛中。
但任平生的手中依旧有火团悬浮着,发出轻叹:“失手了,再来一次。”
许时茂的三魂七魄已经散了一大半,连忙惶恐的摇手:“少庄主,有话好说,我说,我说就是了,是、是……”
看他闪烁其词的模样,明显正在思考,任平生又补了一句:“别想随便拉人替罪,我还会逐个问其他人,只要对得上,当着我爹的灵位,我承诺饶你一命,若是对不上,哼!”
许时茂仅存的侥幸被浇灭,一咬牙,道:“是白鹤楼的楼主江羽鹤让我来的!”
闻言,任平生的眼中敷上了一层阴霾。
白鹤楼的楼主江羽鹤,就是三年前那个退婚女的爹!
白鹤楼和卧龙山庄有几代的交情,任平生这一代还跟白鹤楼的千金缔结了娃娃亲,但三年前,这个千金小姐跑来山庄,撂下了一句“我现在只想好好学艺,不想谈婚论嫁”。
事后,江羽鹤发来致歉信函,说女儿瞒着自己擅作主张,只道是教女无方,配不上你家儿子。
老庄主顶着全武林的嘲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因为这事,老庄主气坏了身子,也给三年后因疾病亡故埋下了隐患。
上纲上线的说,卧龙庄和白鹤楼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
上门退婚打脸,间接害死庄主,现在还勾结指使许时茂来篡夺山庄,说他们家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新仇旧账,看来是不死不休了。”
看到任平生被火光映照的双眸,许时茂苦着脸道:“少庄主,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离开了卧龙山庄,江湖上却难觅容身之处,那江羽鹤找到我说,只要我们过来闹事,他就会趁机以帮扶少庄主的名义接管山庄……”
“恐怕他还指使你制造我意外死亡的事故吧。”任平生冷冷一笑,已然杀机凛然。
许时茂赶忙矢口否认。
任平生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叫他赶紧滚蛋。
“今天也就是在我爹的灵位前,怕被你的血弄脏了,等这三枝香烧完,大家的香火情就结了,你再让我看见,我杀你如屠狗!”
许时茂看到自己刚刚奉上的三支香已经烧没了大半截,赶紧落荒而逃,一路狂奔向门口。
看到脸色煞白的许时茂,其他弟子预感到不妙,正要上前询问,钟伯却挡住了路。
同时,绿瑶和黄柠也拦住了许时茂的去路。
两个婢女的手里分别捧着一个剑匣子和一本书。
“拿好。”
“走好。”
绿瑶和黄柠先后将物件塞进了许时茂的手里。
许时茂一头雾水,想询问是什么东西,黄柠就奶凶奶凶的道:“许师兄,你再不快走,我家公子可得改变主意咯。”
许时茂连忙回头看了看,看到正迎面走来的任平生,当即撒腿狂奔而去。
也不管其他弟子的喊叫,慌慌张张的就往山下跑去。
有弟子想去追,钟伯却关上了门。
“来都来了,不给我爹拜祭一下,还想走?”
任平生负手而立:“你们放心,同门一场,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不是想要卧龙剑谱和卧龙剑嘛,我已经交给许师兄了。”
钟伯叫嚷道:“公子,你怎么把东西交出去了?!”
任平生叹道:“这许时茂原来已投靠了白鹤楼,如今我卧龙山庄势单力薄,怎么跟人家斗?我若是不交出来,必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