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已经跑回了王府,但盛宴依旧心有余悸。
“王妃?您怎么了?”摇光看盛宴一脸虚脱的样子,上前询问道。
盛宴将自己今日在街上的遭遇告诉摇光后,对方皱眉沉思,之后看着盛宴,极其认真地问:“所以,你真的是神医?”
盛宴又急又气,无力地挥挥手:“走远点。”
“还有个消息,明日您和王爷需要进宫请安,方才宫里的人送来了你们二位的制服。”
“什么?!”
盛宴支棱起来,瞪着眼睛问:“还有这种规矩吗?”
“有的。”
盛宴不说话了,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了解宋扬志的毒,正因如此,她才觉得此行无疑是是深入虎狼窝。
往好了想,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得离开宫中,往坏了想,自己或许也会变成和宋扬志一样的人。
盛宴心乱如麻。
她觉得自己现在被推到了悬崖边上,前方是深渊,身后是地狱,向前不能,向后不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身体不断变小,那些掌控着她人生的人却不断变大,变得只手遮天,她只能在对方指缝中漏下的阳光中苟延残喘。
思路被推到绝路,盛宴或许真的是慌了,竟然开始思考一些眼下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比如——宋扬志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当盛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端着宋扬志的制服来到了他的院子里。
犹豫片刻,她还是推开了门。
她故意放大动静,让冷风灌进去,果不其然宋扬志很快坐直身体,手也下意识攥住碎片。
看她这样,盛宴觉得自己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她只能上前。
盛宴把衣服放到了他的床边,拉过他的手,盛宴对付宋扬志已经有经验了,这一套动作做的很快,让他没有什么时间挣扎。
当宋扬志的指腹划过那些绣着华丽纹饰的服装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不挣扎了。
这种事情,之前应该也有过,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了。
盛宴在他的手心写下“保护”二字后,双手捧住宋扬志的手。
这种交流方式太费劲,她直接加上肢体动作告诉宋扬志,自己保护他。
宋扬志滞了片刻,又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手。
然后,他摸索着来到桌子旁,从破损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破旧的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见他这样,盛宴没由来的鼻子一酸。
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大男人变成如今这样,他内心的痛苦,想必比盛宴手心的伤要疼千倍万倍。
盛宴想要接过梳子帮他梳头发,但他拒绝了,还用力把盛宴推远。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对方梳完头发后,开始摸索着换衣服。
此时,盛宴终于制止他,在他的手心写下“明天”两字,告诉宋扬志时间。
但宋扬志只是滞了片刻,继续换衣服。
他脱下了自己破旧单薄的衣衫,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只是看了一眼,盛宴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撑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