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至少这里不漏风,没王府冷。
盛宴既来之则安之,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她可以确定,只要皇上不动手脚,宋扬志就不会死。
果然,傍晚时候,王海抱着崭新的薄云纱走进了她的牢房。
“呵呵呵!”王海用尬笑打开了话匣子,“王妃神机妙算,王爷已经退了热,中间还醒了一回呢。”
盛宴内心毫无波澜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干稻草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且稍等片刻。”王海伸手拦住她道:“王妃为何笃定,那剧毒之物可以治疗王爷的风寒呢?”
“不是我的药治好了王爷,是他自己有本事。”
在王海疑惑的目光中,盛宴娓娓道来:“乌头虽为大毒,但也是‘先药后毒’,那东西能激发他的身体潜能,自愈疾病,反正他好像中毒过很多次了,小小乌头不足为惧,您说是吧?”
王海没有正面回应多次中毒的猜测,反而笑呵呵地问:“敢问王妃药理师从于谁?”
盛宴昂首挺胸,一字一顿道:“自学成才!”
-
“我特么真是个傻逼!”
王府的门一关,盛宴便蹲在地上抱头痛骂,“为什么要装这个逼啊!万一以后再出什么事,连个能推锅的师父都没有!”
装出来的逼如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盛宴恨得牙痒痒,把皇上御赐的薄云纱叠了好几层,塞到了宋扬志房间的窗户上,用来挡住凌冽寒风。
这东西上身生凉,夏季穿最好,。但现在是冬季,盛宴只觉得皇上脑子有病。
反正御赐之物不能也变卖,倒不如当报纸糊墙,派上点用场。
她前脚刚走,床上的宋扬志便悠然转醒。
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喉咙。
无论何时这里都带着灼烧的痛感,但现在不知为何,这里的恨意却变得温柔起来。
他伸出冻僵的手在床周围四处摸索,指尖触碰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只碗。
他伸手在碗底摸了摸,触摸到了一层结冰的乌头汤。
顿了片刻之后,宋扬志默默将它放到了自己的“武器库”里。
-
风雪之后是个大晴天,冰雪在曜日之下缓缓融化,侵入大地。
带着想让王府焕然一新的决心,盛宴极其费力地打扫。
终于……她腰肌劳损了,走路都直不起腰。
即便没受伤,有很多活她也做不了,比如登高修缮房屋。
她需要帮手,但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思来想去,盛宴觉得只能去街上诱拐没钱吃饭的乞丐了。
冬季并不是贩卖奴隶的好季节,每年都有大批的奴隶被冻死在街边。
他们是被人牙子剔出来的“差苗”,身上多少带病或者瘦弱得不能干活,他们死后会被京城护卫队清理,扔到荒野腐烂,变成一颗不会发芽的种子。
盛宴很幸运,一出门就遇见了被遗弃的种子。
——那是一对依偎在草席里的男女。
破烂的草席无法包裹两人,男人将女人的身体抱在怀里,大部分的草席都在她身上。
一阵寒风吹来,好像要将他们掀翻。
男人连忙低头安抚怀里的女人,他的笑容既贫瘠又可笑。
盛宴走了过去,直接蹲在他们的面前问:“你们俩要和我回家吗?”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