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风点头确认。

另两位营业员放下毛线团走过来。

边听着他报名字，营业员把货品取出来摆放在柜台上。

“文具盒不要铁皮的，麻烦换成塑料的。”

“布鞋码子再换小点，我婆婆解放前裹小脚的，我妈的就大两码。——再拿双花布鞋，对，红底白花的这种，我家幺妹喜欢。”

凉鞋乐风报了三个码子，另外两个营业员忙着去后面的库房找寻。

忙乎半天，终于配齐了。

营业员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最后“啪嗒”一声停下。

“一共36块7毛5分。”

营业员说道。

乐风望着货架犹豫着。

“钱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减掉几样？”

见乐风犹豫，打算盘的营业员提醒道，“我们供销社是国营的，不兴赊账的。”

“这么着吧，”

乐风说道，“除了凉鞋、布鞋以外，其它的东西都要双份。——文具盒要不同图案的。”

“双份？”

“对，都要双份。除了凉鞋和布鞋。”

乐风又重复一遍。

三位营业员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过。

“再加一份的话，一共是58元3毛6分。”

乐风没回话，抓耳挠腮地努力想着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再算一遍。”

另一位营业员一旁提醒道。

“不必了。”

乐风说道，他相信算钱方面，这些营业员是相当专业的。

“想起来了，”

乐风忽然大声说道，“水果糖，是水果糖，——水果糖多少钱一颗？”

“5厘钱一颗，一分钱两颗。”

“再来八颗水果糖，麻烦帮我包好。”

“再加4分钱，”

营业员拨弄一记算盘珠子，说道，“一共是58元4毛。”

然后就见乐风从裤兜里抓出一把钱来拍在柜台上：“麻烦帮忙数一下，剩下的找我就好了。”

乐风是真的嫌烦，刚卖乐兰笔记的时候，收的都是两元、一元、五毛、两毛的小票，连五元票面的都没两张。

说完乐风自顾自地转身到别处货架去观望。

这是供销社近半年以来第一笔一次性售出价值超过50元的商品。

三位营业员一位忙着数钱，另两位忙着拿货、补货，最后还特别从柜台里出来，把柜台上面的东西一件件摆放到箩篼里码好。

待乐风转身回来时，数钱的营业员双手恭敬捧着剩下的钱递给他：“给您找钱，一共还剩下37块6毛，您再数数？”

“不必了。”

乐风一把抓过钱来直接塞进裤兜里，然后挑着箩篼出门去。

三位营业员伸长脖颈看着乐风背影消失。

“这娃儿不错，心细还大方，奶奶裹脚，鞋码就小……”

“幺妹喜欢红底百花的鞋。”

“长得也还行。”

其中一名营业员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也没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