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贵妃坐在妆台前,端着一碗银耳羹,拿汤匙小口吃着。
两名宫人为她梳妆。
赵朴从青瓷画筒里随手取出一副画作,展开来看。
这是一幅少男少女游春图,以赵朴的艺术素养,只能看出这幅画笔墨精湛,人物传神。
其他的,倒也看不出。
刚准备收拢画卷,赵朴注意到落款人姓名:王希孟
赵朴愕然震惊!
没想到随手展开的一幅画,竟然是少年国手之作!
再看看那满满一画筒,还不知道藏有多少名家名作。
今后若是缺钱用,随便偷一幅拿出去变卖,想来也能挣得不少。
“僧保,方才你在外阁和谁说话?”乔贵妃随口问道。
赵朴暗暗估算这些画作值多少钱,笑道:
“孩儿来时,恰好遇见竹湘娘子,就与她坐在外阁,喝茶吃水果,闲聊了会。”
乔贵妃似乎并不意外,笑道:“这些日子,你又闹出不少动静,消息传进宫里,那妮子也跟着起心思。
前些日,她还拐弯抹角地向娘打听,你什么时候进宫。”
赵朴搬个绣墩坐到乔贵妃身旁,腆着脸感慨一声:
“想必是她为孩儿的英俊相貌、高贵气质所折服,从此心甘情愿侍奉孩儿!”
乔贵妃“噗”地笑出声,凤目翻白:“臭小子,怎地这般没脸没皮!”
两名绾发宫人也强憋笑意。
赵朴嘿嘿笑着,为老娘捶腿。
乔贵妃淡淡道:“在宫里当差,没点眼力见可混不长久。
陈竹湘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做御妻无望,除了给你做妾,再无其他出路,除非她想一辈子老死在宫里。
以后生下一男半女,有为娘提携,得个郡君诰命不成问题。”
顿了顿,乔贵妃又道:“若不是这妮子胯宽臀圆,能生儿子,娘才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
这妮子心思深,不安分,若大妇压不住,只怕成祸患。”
赵朴拍着胸脯:“不怕,有孩儿在,定能将她压住,管叫她动弹不得!”
乔贵妃也没多想,笑道:“为娘在世一日,谅她也不敢耍花招。
就怕将来娘撒手西去,那妮子恃宠而骄,闹得你后宅不宁。”
赵朴忙道:“娘福泽绵延,还有万八千岁的好日子可享!
有娘在,任她是千年的妖精还是万年的魔,都逃不过娘手掌心!”
乔贵妃咯咯直笑,打了他胳膊一下:“贫嘴!活那么长,还不变成老妖婆?”
赵朴道:“娘是老妖婆,孩儿就是小猢狲,咱们一家都是妖精!”
乔贵妃笑弯了腰,两个宫人也笑不停。
说笑了会,乔贵妃屏退宫人,拉着赵朴坐下。
“说吧,这趟进宫,所为何事?”乔贵妃小口品茶。
赵朴道:“一来自然是探视娘亲,二来,想问问娘亲,可知道韦顺仪为九哥选聘王璜之事?”
乔贵妃“嘭”地搁下盖碗,哼道:“原来是为此事!
定是康王去求你,来探探为娘口风吧?”
赵朴谄笑道:“娘英明!”
乔贵妃不悦道:“说起此事,娘心里就来气。
韦顺仪挑谁不好,偏偏挑王璜?
挑了王璜,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她什么意思?
白白捡漏?”
赵朴忍俊不禁,忙道:“娘消消气,韦顺仪此事的确做得不地道。
怎么说,也该跟娘提前打声招呼。
毕竟王璜是议礼局为孩儿挑选的新妇。”
“就是!”乔贵妃越说越气愤,她刚刚把王璜退选,韦顺仪就把人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