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用作法坛的桌子,从箱子里取出香炉、黄表,拿出桃木剑、铜铃铛。
摆放好之后,老道坐在椅子上,闭目凝神,等人回来。
不多时,管家先进了院子,拎着买来的小三牲,李修文、叶非鱼各拿着纸钱、元宝。
用一个大木盘摆好猪头,鸡被捆缚放在桌边,木盆里装满了水,盛着鲤鱼。
又从邻家借来盘子,摆放糕点、果蔬,一齐放在桌子上。
准备好之后,老道招呼着开始。
他将桃木剑交给李修文,让他把守生门,如果游魂要逃,可杀可放,手握生杀之权。
叶非鱼持镇魂幡,把守死门,如果游魂执意求死,就用挥动镇魂幡,洒出朱砂等驱邪之物。
管家胆小怕鬼,见法事开始,心中畏惧,躲得远远的,出了院子。
袁老道却没有笑他,凡人多数怕鬼,大多是自己吓自己,孤魂野鬼其实惧怕阳气,不敢轻易冒犯。俗语有云‘不怕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眼前这鬼不同,说不定是什么凶煞,躲出去总好过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从木箱中取出法衣披挂,袁老道严阵以待,点起香烛。
烟雾缭绕之中,老道点起纸钱,放到火盘,引燃火盆中纸钱。
纸钱一点就燃,在火盘里熊熊燃烧,有余烬随风吹起,漫天飘扬。
老道又点燃一张纸钱,用作火引,把纸车马也点着了。
他脚踏禹步,手拿镇魂铃,口念度人经,“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
他这是好言相劝,却见香炉上的线香,燃到一半,竟不燃了,黑黢黢梗那里,火渐灭了。
袁老道心中微怒,他这场法事,祭祀、超度,是好言相劝,是想将游魂请至地府之中,投胎转世。
如果不分青红皂白,打他个魂飞魄散,难免有损阴德。他这个年纪最看中这个,所以先礼后兵。
但这孤魂野鬼,非但没有现身相见,竟然拒了香火,连祭品都不肯受!
既然如此,就是执意作乱,也不必留什么余地!
老道先燃黄表,奏请上天,左手执镇魂铃,右手拿符箓。脚踏禹步,调动真气,直达灵台方寸,目露精芒,四处寻索,寻找游魂的方位。
原来开‘灵视’需要时时刻刻消耗真元,就算是第二境,也不能一直开启。老道现在身老力疲,开启灵视的时间更是短之又短,务需在真元耗费之前,找到游魂的位置。
他眼中神光,透过沉重厚实的阴阳之隔,在客堂的角落看到了薄薄的一层白影。书生打扮,魂体稀薄。见到老道之后,脸色难看,正要逃走。
袁老道摇动镇魂铃,将其定在原位。咬开指尖一点,将精血涂抹在驱鬼符之上,正要对着游魂一掌拍出。
就听一声凄厉的叫声,听起来像孩童在大声祈求。
袁老道为叫声所惊,手抖了一抖,他四处张望。
眼中黑影闪过,从死门而来,扑了过来。仓促之间,来不及躲藏,让它扯走手中的镇魂铃,符咒也被撕烂。
黑影飞速掠过,跳上墙头。
袁老道朝那一看,见着一个毛皮黑亮的大猫,浑身紧绷,炸了毛似的的盯着他。
原来这日日夜夜在此地嚎叫的声音,并非出自游魂,而是这出自这只黑猫。
灵视之中,它的头部,隐含小小的荧光,正是成精的表现。
原来,这是一只刚刚生出灵智的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