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正值水深火热的时候,右相府的人没来接头,东宫的人不知动向,镇邪司里还有个难对付的新队使。
留下把柄,就会被人揪紧。
成福领着人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内院的楼阁,正是刚才他立在三层阑干处观望,以及与吴云溪欢愉的地方。
他不禁心里发怵。
一方面担心自己与大娘通奸的事被李琰知道,另一方面庆幸自己泄得早,早走了片刻,否则自己可能也死了。
推开门,现场映入众人眼帘。
一片桃红色布置的居室里,吴云溪倒在血泊里,身上被划开巨大的口子,不仅系带断了,下方的硕大也破碎。
整个人像是被一只利爪探进胸腔,向下划拉,一直开膛到小腹处。
死状极其惨烈。
“这是大娘的房间。”
有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刚才过来递茶,结果推开门就看见她倒在血里了。阿郎饶命,不是奴婢的错啊!”
她慌忙跪在地上。
曹尘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上前仔细观察吴云溪的死状。她是仰面朝着床的方向,胸口的伤是来自正面。
所以,凶手是事先藏在床下?
还有,她的身体向外侧翻,裂口豁开,边缘狰狞,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用的是铁爪、银勾之类的奇门兵器。
再往她伤口面朝的方向,是一面墙壁,如今被破开一个大洞。
——凶手撞开墙跑了!
“拖出去,杖毙!”
李琰怒不可歇地挥袖道。
立即有两名家奴上前,夹住那丫鬟,不顾她的哭喊,向外拖去。
曹尘略微皱眉。
魏国律制,人分贵贱。丫鬟属于贱籍,生死全凭主家一念而决。
平民也好不到哪去。
“留她问话。”
他随口吩咐道,不是因为心有善念,而是因为他想到这丫鬟有用。
李琰摆了摆手。两名家奴松开丫鬟,让她在门外跪着,听候差遣。
“阿郎,我此前一直与大娘在楼里议事,刚才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可是没成想一回头,她就……”
成福痛心地拍着大腿,“哎,这凶手定是在屋里埋伏了很久,见我走了,才骤然发难,然后从这墙洞跑了!”
他的分析与曹尘的观察一致。
“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追。他若是翻墙,现在外面正值早市,来往人多,说不定有人瞧见,能查到蛛丝马迹。”
他建言道。
李琰觉得有理,又挥挥手。
一名武奴立即钻出墙洞,观察凶手可能逃窜的方向。李琰和成福等人则出了门,绕到楼外,跟在他的后面。
曹尘也跟着钻出墙洞。
这间房就在一楼,外面是第三进院,布置有假山、花园和游廊,再往外就是连通外街的院墙,翻过去不难。
“可能真是翻墙走了!”
另一名武奴阿六躬身道。
李琰面色难看,这凶手如果真是翻了墙,外面虽然人多,但是问到线索是一回事,能抓到人就又是一回事。
京城这么大,凶手若藏起来,就如石沉大海,他李府哪有能力找。
“曹右甲,还请镇邪司助我!”
他当即请求道。
“谁?”
曹尘刚要说话,却目光一紧,脚尖踢在石子上,令其直射对面的假山。只听“砰”的一声,那假山边缘碎开一块。
“啊!不要打我!”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