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官迷。
“修行?你看他那每次回来嘴角抹油的模样就知道了,这厮啊,那叫六根不净。”
杨志咧了咧嘴,话里透着酸味。
“羡慕了?”
“天天吃素斋,俺嘴里也真的快淡出鸟来了。唉,提辖那厮,话糙理不糙。”
杨志最近一直吃素,觉得人好像都变得暴躁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下山去吃点酒肉?被通缉的是我又不是你。”
顾景笑眯眯地看着杨志,杨志只是摸了摸脖子,无奈地答道。
“俺是那种丢下哥哥,自己去吃香喝辣的人吗?必不可能!我可不是提辖那种只顾自己吃喝,不管兄弟死活的家伙!”
好家伙,怨念挺深的。
三句不离提辖。
“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我,你是兜里没钱吧。”
顾景无情地戳破了杨志的谎言。不过他倒不只是打趣,顾景伸手从怀里套了个布兜,在手里颠了颠,才抛给杨志。
“去吧,下山尝点油水,给我也带两斤牛肉回来。”
“哥哥这钱哪来的?怎么不和我一起下山?”
杨志打开布兜,小吃一惊。
可顾景却只是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了一眼杨志,抬脚踢了他小腿几下。
“我看你是住久了都忘了我们怎么住到这来的了,别多嘴了,快去快回。”
“好嘞!”
顾景留在庭院内继续打磨拳脚技术。
杨志喜笑颜开,把布兜塞进怀里,畅快地下了山去。
杨志下山的途中,还留意了一下半山亭子,果不其然,鲁智深一个人就在那亭子里坐在鹅项懒凳上,一手抓着只烧饼在那啃。
不过自个是要下山吃独食的。
杨志也假装没看见,绕了个远道下了山,在山下邻近的镇子里找了个酒家,要了两斤牛肉,再要了壶小酒,舒坦地在酒家里美美地吃了起来。
“那忘形酒,你确定那和尚喝了么?”
突然,杨志听到了酒家里,隔了几张桌子的位置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在聊什么。
杨志耳目聪慧,能听见些细小字音也不奇怪。
他听到了忘形酒和和尚,莫名的就想起了坐在半山亭子里的鲁智深。杨志神色不变,继续喝酒吃肉,但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
“喝了,肯定喝了。俺在这酒家这买的酒,装在担桶里,把您给的药包全下在桶里。不得不说,您那药包确实香,俺都差点自己喝上一口了。那和尚见着我就逼着我要和我买酒喝,我假装推拒,他果然来抢。就是挨了他一脚,到现在都还有些痛呢。”
杨志皱着眉,继续听。
“些许苦痛算不得什么,这次你立功了,要是那疯和尚在文殊院里好好闹一阵,我就为你请一座真佛,入宅护佑。接下来你莫要露了马脚就好。”
“俺晓得,俺晓得。”
“来,吃酒吃酒,我万佛寺绝不会亏待为我佛献身的人,我佛慈悲。”
杨志心中大骇。
他已经能确定这两人密谋的对象,就是鲁智深和五台山文殊院,可他并不了解这忘形酒和万佛寺的事。
此事紧急,得赶紧回寺里告知顾景。
杨志也不敢再多逗留,招呼着店家把牛肉和酒都打包收拾好,他就带着东西连忙赶往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