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自己有这资格?”
嵇恒将嘴中餱饼咬碎,和着凉水一口咽下,而后双眼一闭,倚着牢门睡去。
胡亥脸色一黑。
不悦道:“嵇恒,你别太过分。”
“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一个死刑犯。”
“不到十天就要被坑杀了!”
“我前面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至少要对我态度好点。”
嵇恒睁开一只眼,侧着头扫了眼胡亥,叹气道:“说吧,你又想怎样?”
胡亥面色一滞。
他犹豫了一下,见嵇恒又要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悦,冷声道:“莪想让你对我态度好点,我怎么说,也没亏待过你,就上次说的稍微重了点,那还是你自己话没说全。”
“说重点。”嵇恒道。
胡亥扫了眼一旁的狱卒,做了一個眼色,狱卒当即会意,快走朝外走了几步。
这时。
胡亥沉声道:
“嵇恒,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就是你能不能讲一些有用的,你现在讲的这些,对我没啥用,我都被关在狱中一周了,你得想办法帮我出去。”
“不能只顾吃喝,不帮我啊!”
听完,嵇恒彻底闭上了眼,淡淡道:“讲什么我决定,这是早定下的规矩。”
“我只是一犯人。”
“没那能力,把你弄出去。”
“另外。”
“你给酒,我讲故事。”
“就算给你说了,你真能理解吗?”
“大秦眼下形势没那么简单,朝堂内外暗流涌动,身在其中的人,能明哲保身就已不错,在这即将到来的乱象下,有时候,多做未必是对的,甚至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才是正确之举。”
“我给你讲的是大势。”
“但众生本就是在天下大势下求活。”
“我若给你指了条‘明路’,那才是真的在害你。”
“因为你没那能力!”
胡亥眉头一皱,略微有些不喜。
他愤愤道:“那按你所说,我就什么都不做?”
嵇恒道:“可以多备酒。”
闻言。
胡亥满头黑线。
他就知道嵇恒在糊弄自己。
“酒酒酒,你怎么一天就知道酒?”
“我现在是在狱里,你不把我弄出去,我怎么给你弄酒?”
“我以前可没少给你酒喝!”
嵇恒道:
“这是你的事。”
“我这是小本经营,一两故事一两酒。”
“你给酒,我就开口。”
“不给酒......”
“那就一切免谈。”
“而且若想我再去开讲。”
“必须两壶酒。”
“两壶?”胡亥的声音一下拔高,瞪大着眼,道:“你怎么不去抢。”
嵇恒面色很平静,道:“两壶已经很公道了,你上次骂过我,若非我不计前嫌,三壶恐都不够。”
“另外。”
“若是只说给你一人听,一壶酒的确够了。”
“但现在远不止一人。”
“远不止一人,这是什么意思?”胡亥狐疑问道。
嵇恒看了看墙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道:“因为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