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的话题戛然而止,周遭,田兵们早已心绪沸腾、浮想翩翩。
无论是有家室者还是没家室者,在这一刻无不双眼冒光,喉头吞咽,碗里的晚食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美了。
但这种这美,可不是让自己吃下去,大抵如秀色可餐,就怕吃完了就没了。
不一会儿,零星的有人说起话来了。
“陈顺,你渴成这样了吗?”
“不是,不是,噎住了,噎住了。”
“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吗?”
“竖子,你手往哪里摸呢?”
闲聊罢了,天也落了黑,除了轮守值夜的田兵,大家各自散去,准备就寝。
周坦这时才找到留重,将其叫到了一处静僻的营墙下,他一早就发现留重今天情绪不对。一问,留重还耍脾气的不肯直言,再三问,留重这才抱怨起上个月说好了帮自己说一门婚事,结果,一等就是月半过去了。
“你当是我唬你,就是为了骗你帮我去做那件事吗?”周坦大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说等那件事彻底了结后,就帮我说亲。后来我托人打听了,那事……”留重虽然生气,但在提到官牛失数、夜劫许头一事时,还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给周坦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事早就结了,你都从舒县运粮回来了,却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还自顾自跑去王府吃香喝辣。”
周坦不得不认,自己在此事上有所怠慢,那段时间忙里偷闲,真要想兑现说亲承诺,理应还是有空,只能在心里先赔一个不是。
“你道我此次来,只是单单过重阳节吗?”周坦笑着反问道。
“那咋?”留重瞪着眼睛。
“此次来,除了过节,便是为你那件事来的。”周坦一字一句的说道。
“呵?你又在唬我?”留重惊喜之余仍有担心。
“唬你作甚?伱小点声,万一让陈顺他们听到,弄不好要劫下这门亲事的。”
“对对对,这帮介特鬼,一天天就知道女子女子,干不成大事。”
“那,留重,我可跟你说好,这门亲事,我一定帮你落定,但你不可挑三拣四。那个女子,待字闺中,岁数比你小两岁……”
不等周坦把话说完,留重已经欣喜不已。
“还在闺中?好极好极,别说比我小两岁,大两岁都成。”他忍不住插话道。
“呃,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周坦本已打好腹稿,好生向留重解释一下那女子的情况,不成想这厮心理门槛是如此之宽容。
“那个,此事,何时能说好呢?”留重又问。
“明日过完重阳节,后日一早,你告个假,随我去一趟。”周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