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
许晏尘,王墨阳、赵捕头三人刚回到县城,正走在街道上,就有衙门里的捕快来报,说是南洛府的六扇门,派了几个人前来,有公事要办。
王墨阳让赵捕头先行回衙去接待处理,留下了许晏尘,让他陪自己在街上走走。
两人边走边谈,王墨阳提出要去许家转转。
许晏尘对于县令的有意拉拢讨好,也不拒绝。
他想着,这个时间点,父母亲应该已经赎回了原来卖掉的祖宅,便带着王墨阳,前往祖宅。
刚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当日随江鹤松,百里风出勤,他曾经见过王光青一面。
那时候的王光青,面对他们三人,一脸小心翼翼,甚至是极尽阿谀的讨好。
现在,却是完全换了一幅面孔。
“尘儿!”
看到儿子,许平君和王茹又惊又喜。
许晏尘踏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喊了一声:“爹,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许平君一叠声连说道。
“没事就好!”许晏尘点了点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说完,他转头望向王光青,目光中寒意闪过。
王光青瞥了一眼许晏尘,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王墨阳。
王墨阳虽是青山县令,但平素里除了按例升堂办事,极少在外面抛头露面。
如果西门冠在这里,当然是认得王墨阳的。
但王光青只是一名办事的狗腿子,并不认得青山县令。
见他穿得破破烂烂,衣服上到处是补丁,像个乞丐似的,自不以为然。
而许晏尘竟与这种人在一起,他心中顿时升起鄙夷之色。
物以类聚,人以群居。
自身有学识的人,才会“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自身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与之交往的,当然也是同层次的存在。
亏许晏尘还进衙门当了捕快,竟然混得这么差,与乞丐一般的糟老头混在一起。
但话说回来。
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情,王光青还真不愿与一名衙门里的捕快,产生冲突。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这是金规铁律。
虽然一名衙门捕快,还算不上什么官,只是一个小吏而已。
但只要在衙门里当差,多少会认识几个人,有几分薄面。
王光青是青山县城里的地头蛇,虽然平时没少对底层百姓耀武扬威,作威作福,但只要对方是一个体面人,他就会尽量用体面的办法对待。
别看青山县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各种人情关系牵扯,各方势力错踪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城里做事,就不能和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抢了再说。
还是要尽可能和气生财。
然而,今天的事情不一样。
许家的祖宅,被西门大官人占着做要紧的事,是不可能再卖给对方的。
这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以西门大官人在青山县的身份地位,不想惹麻烦的时候,可以退让。
真要翻脸,小小一名新进捕快,还真不看在眼里。
得罪了又如何?
何况许家的情况,之前在买房的时候,他就做过详细的调查了解,并没有什么背景。
王光青沉声开口:“你家原来的宅子已经卖我,房契都已过户,此事经过中人见证,有契书为凭,你爹爹却说要原价赎回,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皮笑肉不笑道:“许公子是衙门捕快,总该秉公执法,不会徇私枉法,包庇自家人吧?”
许晏尘还未回答,王墨阳抢先说了:“可老夫刚才明明听说,你们卖的时候,约好了三年之内,房子可以原价赎回。”
“对,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休想赖账。”
许平君扬起手中的契约。
哗!
说时迟,那时快。
王光青骤然出手,将契约抢了过来。
嘶啦!
他唰唰几下,将其撕成了粉碎。
“好了,现在没有什么契约了!”
他得意洋洋,道:“房契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房子,我不卖,你们休想要!”
“你……”许平君没料到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契约撕毁,伸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墨阳的脸色也是蓦然一变,怒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想不到我青山县境内,竟还有如此强盗人物,欺良霸市,横行无忌,是当我大泰没有律法,治不了你吗?”
他厉声怒喝,颇有威势。
“哪里来的糟老头子,敢管我的闲事!”王光青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
若是许家的人,倒还罢了。
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尽量吓唬对方,最好是吓得对方害怕,自己改变主意。
故而,他刚才虽然再三出言恫吓,也让手下拿出要动手打人的架势,却并没有真的下令动手。
但眼前这名穿着跟个乞丐似的糟老头子,也敢来插手?
正好拿他杀鸡敬猴!
吓唬许家人。
想到这里,王光青脸色猛地一沉,怒喝道:“来人,给我打!狠狠打!”
啪!
话音方落。
旁边一名长相凶残的青衣男抢先出手。
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王墨阳左眼上。
刹时间。
王墨阳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眼睛已肿成了熊猫眼。
许晏尘也是看呆了。
他刚才听王光青骂王墨阳,甚至要打他,还乐得一边看戏。
反正他自己作死,要打县令老爷,那也怪不得别人。
但万万没想到,就这样打了?
王光青不是儒门修行者吗?
而且还是入了品的强者,竟然被一个地痞流氓就这样打了一拳?
按理来说,身为入了品的修行者,王墨阳收拾这群人,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才对啊!
怎么还会挨打?
许晏尘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