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马鬃,九减二等于多少?冷马鬃?”
“喂,首领叫你呢。”
八岁的小女孩用胳膊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兄长。
壮硕的少年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睡梦中,嘴巴轻微蠕动,口水吊在空中,拉出一条晶莹的丝线。
“冷马鬃!”
“在!”
“九减二等于多少?”
“报告首领,等于七。”
少年凝视着比年龄自己还小的老师,眼里满是骄傲。
“挺好的,去后面站着吧。”
“嗯。”
冷马鬃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站到后方。
“刚才我已经讲完了最基础的十个数字和四则运算符号,还有不懂的吗?”
无人应答。
“用你们手里的树枝在地上刻出一加二的算式,然后放学回家吃饭,没划出的人不准走。”
半小时后。
四十多人依旧呆呆地望着石板,地上画满了各种图案,有花有草有鸟有狼就是没有算式。
“嘿,这群呆瓜。”
冷马鬃回到家中,端出一碗糊糊蹲在旁边看笑话,心中泛起一阵喜悦,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挺不错。
“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命运要这般降罪于我?”
灰羽微微叹息,收拾好那一叠白纸,疲惫地挥手示意他们散去。
“芜呼。”
原本呆滞的孩童顿时来了精神,扔掉手中的木棍,相互追逐着四散离去。
“看来你的教学过程不是很顺利。”
按照两人的约定,红布负责教授文字,他看着有些沮丧的少年,对接下来的课程充满担忧。
灰羽舀起一瓢清水,滋润早已沙哑不堪的喉咙,轻声说道。
“他们之间的年龄和天赋相差太大,统一授课效率很低。冷马鬃几人资质尚可,培养几年可以承担授课任务后,再考虑分班教学。”
“这是一项很漫长的任务。或许是年纪大了,我看了你之前送过来的那些纸张,花很长时间都没理解上面的概念。唉,希望终究在年轻人身上。这是昨天提到过的怕酒鸟,挺可靠的小伙子。”
红布指了指身后的憨厚青年,后者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挤出一个微笑。
怕酒鸟的目光有些躲闪,自从上次昏迷后,灰羽身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气质,和当初偶然见过的部落大祭司有些相似。再加上红布宣称对方被祖灵赐福,使得这种莫名的畏惧情绪更加浓烈。
“跟我来。”
简略扫视一遍木讷青年,灰羽带着纸张朝酒坊走去,他如今事务繁杂,没精力去玩什么恩威并施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