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梁甫几人,离开汉子后,确实没在樊城多做停留,迅速向北归去。
众人一路无话,直到路过来时的那间亭舍,梁甫这才领着几人进去歇歇脚。
将梁甫几人引入亭舍,亭父连忙奉上茶水,欣慰笑道:“原以为几位军使往返襄樊少说也得三五日,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
“你怕是早便盼我们归来了吧。”端起碗喝一口,梁甫笑道,“亭父难道不想拿回你那头驴的钱?”
“嗐!”摇头晒笑,亭父也是喟叹,“后来的事,我都晓得了。没成想我养了那么久的老驴,居然是妖邪物。难怪那蔡少君一见到她便爱不释手,原来是遭妖邪附体了。我如今也想明白,那老驴或许本便不应该归我。”
亭父坐在那里自我安慰着,而梁甫却从腰间拿出个袋子,轻轻放到榻上。“老亭父,既是允诺过你,又岂能言而无信呢,你家老驴的钱,我给你讨回来了。”
“真的?”瞪大眼睛,亭父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朵花,连忙拿过钱袋,里面竟赫然有一块金饼。
“这也太多了吧。”亭父错愕不及。
“无妨。”梁甫笑答,“你只管留下你家老驴的钱,若有余钱替我们寻几匹快马来。”见亭父连连点头,梁甫又笑,“如此你且先去办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我几位同伴说。”
待亭父走后,屋舍内只剩下梁甫与龚仲等四人,此时他也收敛笑容,正色开口。
“其实我也晓得,先前在樊城时,龚仲说去杀那蔡勋,几位没有吭声,应该心里都是有气的。但我还是拦下了他,因为有些事情,我们要有始有终。既是奉命来襄阳,便该有人全须全尾的回去复命;而既是答应了亭父替他讨回钱财,便该有人来了结此事。”
将衣襟里的信件拿出来放在榻案上,“这便是那夜,襄阳城内的先生冒着风险,让我带回来的信件。如今我放在此处,希望你们替我将这份托付给带回去。”
“大郎这是要作甚么去?”龚仲察觉不对,立即发问。
伸手按向榻上的斩马刀,梁甫朗然回应,“我梁甫本便是隆中一樵夫,无甚本事。只晓得,大丈夫立于世间,有恩需还,有仇也该报!那蔡勋既然敢引入追来报复,我又岂能当真这样离去。”
忽然握刀而起,梁甫昂然朗声,“蔡勋既想杀我袍泽,我去杀他有何不可!”
话落,屋内众人纷纷起身,各自大惊。
“大郎,若要杀他,大伙一起去,如何能让你只身赴险?俺龚仲陪你去!”
环视众人,梁甫终于再度展颜,“诸位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我方才与先前所言,此时人多其实并无益处,反而会引起骚动。你等只需在此亭舍等我,入夜后,我还未归,你们务必先行快马回新野。既是军卒,便该晓得军情容不得丝毫耽搁!”
说罢,梁甫提刀昂首踏步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