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透过门缝,吹入屋内。
倒映在书房墙上的烛影来回摇曳,仿佛此刻贾环的心情,无法平静。
“父亲知道孩儿的处境?”
贾环试探性的问道。
贾政目光深邃,眼神中饱含复杂之色:“为父不愿意管府内之事,不代表着不清楚府内之事。”
“你们母子所处的环境我很清楚。”
“可礼法所在,岂能干涉?”
“若非你最近半月内接连施展不少手段,让我看到另一个你,这些话我同样不会与你说。”
“有时候懵懂不知,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优秀本就是原罪。”
“在家中如此,在朝中同样如此。”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此乃万古不变的道理。”
“就连你祖父.......”
说到这贾政停顿了片刻,目光中闪烁着一抹惋惜:“算了,这些陈年旧事不用多说。”
“环儿,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在为父面前可但说无妨!”
“今夜咱们之间只有父子之情,说错了我只当你是孩童之言,明日可忘。”
贾环明显感受到贾政刚才话中的不屈与不甘,可却不明白这与他祖父贾代善有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贾环目光炯炯的看着贾政,他心中清楚,今夜能争取来多少的自主权利,皆在于接下来的谈话之中。
沉吟了半晌,贾环冷静道:“孩儿希望重振贾家。”
“哦?”
贾政一脸严肃道:“如何重振?”
“空话可是要不得。”
贾环道:“如今府内除了父亲在朝中有实缺之外,其余皆都是勋爵。”
“或许在普通百姓眼中,已经很了不得,可实际上根本撑不起贾家的门面。”
“若不是祖宗的余威尚在,怕是......”
说到这,贾环看了贾政一眼,见其没有怒色,继续道:“怕是早已没落。”
“听闻当年祖父与太上皇之间关系非比寻常,本来可望让勋爵提高一筹,奈何兵败漠北,结果事情不了了之。”
“如今或许有上面垂怜,贾家两门国公的面子还在,可这种荣华能撑多长时间?”
“人走茶凉,此乃万古不变之定理也!”
贾政眼中闪过一抹唏嘘:“说的不错。”
“金陵四大家族,当年何等繁盛,贾史王薛只要报上一个名号,便可吓住无数朝廷内外之人。”
“可现在我们贾家虽然看似繁华犹在,可实际上朝堂有几个人会卖贾家的面子?”
“无非是当年父亲,祖父的一些交情还在,勉强过得去罢了!”
“所以为父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够好好读书,能够通过科举,走出一条不同之路。”
“只是之前你们一个个不中用,不成材,让我好生失望........”
“直到前几日,你大出风采,我才发现,环儿你一直在藏拙。”
“难道你怕为父不能保护你,会让你平白遭到他人的欺压?”
“难道我这个当父亲的,在你心中已经差到了这个程度?”
贾环挠了挠头,心中满是尴尬。
他可从来没打算藏拙,之前的人也根本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