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之后,便是丞相大营。”马谡再度轻声开口,话语虽轻,却是直接将众人的退路给严严封死:“街亭之守关系陇西全境,更关系北伐全局,关系我炎汉兴衰。”
马谡一边扫视着众人,一边一字一顿,逐级加强着语气道:“纵是我军,全军覆没,也要,死死拖住魏军。”
“明白吗?”已经表明了态度的马谡,当即朝着众将怒吼道。
众将显然被马谡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询给惊到了,但很快也都反应了过来,随即齐齐地躬身抱拳,领命道:“明白。”
“好。”马谡点点头,随即继续说道:“本将有言在先,此战我已将项上头颅暂存在丞相处,若是有人胆敢未战先怯,坏我街亭大事,本将认得尔等。”
说着,“蹭楞”一声,马谡便拔出了腰间宝剑,随即往身后案桌上一角狠狠一劈,“砰”的一声,案桌一角应声而断。
“本将的宝剑可认不得尔等。”马谡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可怖道。
看着那骨碌碌滚落在地的案桌一角,众人的喉结也不自觉地就跟着开始上下滚动了起来。
少倾,马谡这才继续开口道:“当然,若能守住街亭,吾等便是此次北伐第一功臣,本将也在此承诺,伤亡者,本将养之妻儿父母,立功者,本将亲为表彰,得胜之后,朝廷一应赏赐,悉数与诸将士共分之。”
显然,这么一直的恐吓是不够的,打一棒给一甜枣才是用人之道。
只可惜,话音落下,众人的眼中虽然有一丝丝的精光闪现,但随即就被眼中的忧虑所掩埋。显然,在守住街亭渺茫的希望面前,再多的赏赐与甜枣也不管用啊!
希望,众人现在最需要的,是希望的曙光。
对此,马谡显然也早有准备。
当即,马谡便开始鼓励道:“众将也无需太过担心,本将既然敢于寄存某之头颅,又岂会毫无准备?更何况,丞相既然敢命本将前来,岂能无算?魏军虽强,能强过丞相之算?当年赤壁一战,丞相手握大军不过累万,然在羽扇纶巾谈笑之间,便令曹魏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今丞相手中兵力十万有余,又何惧区区曹魏五万骑兵?要吾等前来,只是因为,吾等便足以守住街亭,挡住曹魏。”
与其说马谡是在给众将寻找希望的曙光,不如说马谡是在狠狠地拍诸葛丞相的马屁。
但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没有说胜,可是随着马谡的话语继续,众将士眼中的神色却是越发光明,那是充满着信心与希冀的光亮。
原因很简单,诸葛丞相,本就是蜀军的信心支柱所在。
而马谡的一句句话自然有吹捧之嫌疑,却又桩桩件件都是事实,这就很提气好吧!
一番话语过后,众将士心中再没有惶恐的感觉,有的只剩下了对魏军到来的期待——“北伐第一功”,似乎已经近在眼前。
看着众将士充满希冀的目光,马谡知道是时候开始布置具体的措施了。
“临行之前。”马谡接着说道:“丞相已有交代,守住街亭唯两事而已。”
说着,马谡故意停顿了下,看着众人探寻的眼神逐渐焦躁,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下文,马谡这才继续缓缓说道:“其一,筑城。”
略略扫过一圈,马谡继续说道:“其二,屯水。”
“筑城”、“屯水”,众将士纷纷在心中默默复诵着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