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开学了。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虽然清净了许多,可一家人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老爸他们猪号终于动真格的了。
熊长禄和老王两人一组,直接领养了老母猪。
还养在原来的圈舍里。
只是分场不再发工资了。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啥区别。
因为签订了合同,熊长禄基本吃住在了猪号,精心的伺候母猪。
家里只剩下老妈和熊贵清。
老妈每天都去家属队干活,几乎一天不落。
熊贵清每天除了烀猪食喂猪扯野菜之外,还承担起了家务。
洗衣服挑水做饭打扫卫生。
他不干也没人干啊!
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何献超和于慧勇给他来带了最新的分场动态。
孙伟判了,五年。
不仅是孙伟,机务队的几个车长也因为各种经济问题进去了,至少也得几年才能出来。
他们也提到了猪号的邓斌,六年。
除了这些有经济问题的人进去了,还有些平时打架斗殴的也进去了。
有一年的,有三年的。
说这些的时候,何献超耀武扬威。
当初跟着张宝权堵门的那些家伙,如今都夹着尾巴做人,早就是老实人一個了。
谁敢在这种时候龇毛?!
送走两个传话的哥们,熊贵清心里起了波澜。
邓斌和孙伟都进去了,看样子,这笔钱应该能动了。
当初,熊贵清得到这些存单的时候,他没有这个想法。
虽然没有证据来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可他在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这笔钱不是正常丢失的。
否则人家早就报案了。
有了这个担心,他一直在等待一个结果,哪怕这事跟那两人真的无关他也不放心。
万一这中间有什么变化,有关部门真的找来了,这钱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为此,他根本就没把这些存单纳入自己的规划里。
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他琢磨着,这笔钱要怎么处理。
熊贵清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捐献。
可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自己说不清这钱的来源,就算是能说清,也不能这么干。
要知道,现在人们的工资水平都不高,就算是进入九十年代调整工资之后,也没多少。
你一个高考落榜生,回家一个月突然就发财了?
有关部门怕是要查你个十天半个月了。
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笔钱确实能动了,可他觉得时机不到。
为啥?
因为他养的猪还没卖呢。
如果卖了,他手里有钱了,倒是可以动用些。
可你突然手里有钱了,却没有合理的来源,这就是个疑问。
现在是啥形势?
正是最严的时候,别人不敢龇毛,他也不敢。
还是老老实实的养猪吧。
熊贵清知道家里钱紧,可他只能干看着。
没法,自己是个没有工资来源的人,有钱也不能花啊!
头一个礼拜,老弟回来还愁眉苦脸。
因为,他在年级摸底考试中,就是个垫底的角色。
“没事,你就按照我说的,背书。”
“唉,也只有了。”
熊贵亮也是没办法了。
在家里看书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开了窍,结果一考试他就拉胯。
老弟是周六下午从场部背着书包一直走回来的。
跟着他一起走回来的不在少数。
当天晚上,老妈又开始给老弟烙饼了。
这回鸡蛋酱没了,只有油炸酱。
开学的时候,熊贵清就在何献超家借了两个鸡蛋,不能一直借啊。
熊贵清在老妈炸酱的时候,拉着老弟说道:“老弟啊,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有了成绩,大哥就想办法给你弄几本参考书。”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一定要背书。”
“嗯。”
第二天中午刚过,老弟就背着书包,扛着装饼的袋子走了。
熊贵清原本想着用三轮车送他一段,毕竟也有30多公里呢。
可老爸老妈说,送到哪儿是头啊?
还是让他自己走吧。
现在吃点苦,对他有好处。
当年自己就是这样,周六走回家,周日下午再走回去。
每个礼拜都有这么一次。
现在轮到老弟了。
老弟刚走,老爸就回来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得知老儿子刚走,熊长禄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没事,爸,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是因为你老弟。”
老爸抽出葡萄香烟,点着抽了起来。
“那是因为啥?”
“昨晚老母猪压死了三个小猪崽。”
“哎呀可惜了。”
“可不是咋的,昨晚原本轮到老王值班,我已经熬了好几天了,他说他守着,我就眯了一会儿,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唉”
“老王说他负责赔。可大家都没工资,他拿啥赔?我说一家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