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了居仙殿,殿外就有女官通传,是昭庆郡主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郭太后端坐在主位上,手中不停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并未通传昭庆郡主来见。
“袁暨那边如何了?”
迎紫姑姑如实回应道:“圣人已经下旨,秦国公袁暨秋后立斩,秦国公府的一干人等贬为贱籍,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念在袁暨的几位孙女年纪尚小、年少无知,还是保留了她们的良民身份。”
“哼,圣上还是太宽厚仁慈了。传哀家的命令下去,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杀无赦。”
“奴婢明白,暗卫们都已准备妥当。”
“如此甚好。”
迎紫姑姑面上不露声色,心底还是有些感慨,赶尽杀绝才是太后娘娘的作风。
郭太后突然问起来:“国师近日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国师还在闭关,听玄真观的主事说,还需半年的光景才能顺利出关。”
“待国师出关,命他马上来见哀家。”
“奴婢明白。”迎紫姑姑应了话,面色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了?有事就直说,在哀家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郭太后倒也不恼。
迎紫姑姑是郭太后的贴身侍女,已经服侍她二十多年有余,是她的肱骨心腹。
迎紫姑姑深吸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口:“娘娘,国师虽然道法高深、无所不能,不过若是总是让国师出手,恐怕——”
“迎紫啊,哀家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她目光一凌,嗓音深沉且绝然,“若是这世间当真讲求什么因果报应,那个贱女人的阴魂残躯早就来找哀家报仇了。可是哀家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且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哀家没什么怕的!”
“奴婢明白,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在娘娘身边的。”迎紫姑姑抿了抿唇,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好待在阴曹地府里,什么阴魂鬼魄的,她都无所畏惧!
郭太后松了手肘,斜倚在暖榻贵妃椅上,神色自在轻松。
半晌之后,迎紫姑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次小声恭敬询问道:“娘娘,昭庆郡主还在殿外等着呢。”
郭太后敲了敲手肘撑着的暖榻方桌,笑容越发和蔼慈祥,命女官速速去请昭庆郡主入殿。
福州,青云观。
慧空顶着冷冽寒风,小脸冻得通红,在院子外头的回廊下鬼鬼祟祟地蹲守了许久。直至月光敞亮、夜上三更,终于等到大师兄沈箐从师父清虚子的屋子里出来。
他小跑到他身侧,哑着嗓子问道:“大师兄,师父怎么说?可是要放人了?”
沈箐瞧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宠溺地摸了摸他光洁的小脑袋:“师伯松口了,明日便可让三师姐出来了。”
慧空大松了口气,欣喜若狂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那、那就太好了!三师姐一直被关着禁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恐怕又得瘦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