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可是李昀的主意,迷魂药偶尔用用也无伤大雅。
一大清早,秦国公府外早已挤满了里一圈外一圈的平民百姓。
既有来义愤填膺要求官府官员一定要抓鬼驱邪的,也有来虔诚跪拜大周祥瑞的昭庆郡主,甚至还有前来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引起骚乱的乞丐流民。
胡管家一头雾水,唤来七八个侍卫死死抵挡住国公府的大门,才不至于被外头人群胡乱冲撞进去。
郭凝芝预言之事如洪水倾灌、大雨瓢泼那般势不可挡,不知为何,翌日一大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平江城。
其中自然少不了李昀在背后推波助澜。
刘县令挤过几层汹涌澎湃、群起激愤的人群,抬起头皱着眉望了眼那金漆牌匾,扶了扶头顶被撞歪的官帽,挥掉了一手薄汗。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撞了什么霉运,三天两头不得不往秦国公府里头来,接二连三地遇到了大案子。
“胡管家啊,国公爷现下在何处?下官先去给——”刘县令说话时还喘着大气。
“回刘县令的话,这、这——”胡管家迎着他匆匆入府,磕磕巴巴地回应道,“昨夜国公爷受了刺激,方才刚醒来,又得知府里谣言四起,刚才就又、又昏过去了。现在郎中正在问诊呢。”
“如此也好,下官便先去给昭庆郡主问安。”
昭庆郡主郭凝芝呆滞在床榻上,铜钟色的眸子木木愣愣地望着头顶床榻,眼神空洞且无奈。
方才阿鸢跟她说过昨夜发生之事,可是对于她而言,这什么混子预言全都没了记忆,脑子里如今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浆糊。
“阿、阿鸢啊,本、本郡主昨夜当真是如此说了?”
阿鸢满目担忧地望着她:“郡主,你昨夜的确是如此说的,奴婢和其它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郭凝芝咬牙切齿地苦思冥想,这一次,也如从前的每一次那般,大家所听到的预言之事,对她而言全是一片空白。
“这、这就是真的咯?!国公府里真得有鬼?!”郭凝芝吓得猛地跳了起来。
“郡主,没事的,没事的。”
“可、可是只要是本郡主我说出来的话,那就一定是——”
“郡主,刘县令来了。”门外的侍女顿了顿,随即轻声道,“还、还有靖北王世子来了。”
郭凝芝先是一脸不耐烦,随之喜上眉梢,急不可待地就要下床出门。
阿鸢及时拉住她,压低了嗓音道:“郡主,想来世子和刘县令都是为了国公府里有鬼的事情来的,郡主可是想好了说辞?若是贸然出去,恐怕是——”
郭凝芝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往外头望了望:“可、可是世子哥哥他——”
“郡主,你身子可还安好?”李昀关切问道,“可是害怕做噩梦了?”
郭凝芝一怔,心底更是欢喜万分:“世子哥哥请稍等,阿芝还、还没有梳洗更衣,这就来。”
她推开阿鸢的手,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命令道:“既然是本郡主的预言,自然就是真的,本郡主何惧之有?快来替本郡主梳妆打扮。”
片刻之后,郭凝芝出了房门,瞧见屋外已经守了一大批府衙的官兵。为首的便是刘县令和李昀,后头还跟着一直低着头的妙安真人和四处张望的慧空小道长。
“世子哥哥,阿芝我有些害怕,还、还有些担忧。”她往李昀的身侧靠去,眼角含泪,眼眸灵动如美珠,娇滴滴地垂下头来,多了几分柔风弱柳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