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你今晚和阿苟住一起。”
“再晚一点。”小胖墩直接在张昑怀里耍赖皮,还不忘记,伸手去戳一戳张曦的脸蛋,张昑一时不察没拉住。
在张曦眼中,俩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自是不会和一介小屁孩计较。
“阿固,你不听话,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贺若府,以后不许来我们家了。”张昕上前拉住小胖墎的胳膊,一把擒住他往外拖。
到底身高上的巨大差异,小胖墩哪怕胖,落在张昕手上,也没有反抗之力,只得瘪瘪嘴,“行行,我跟你走。”
贺若府?
望着小胖墩离去的方向,张曦若有所思,京中姓贺若的,只有卫国公、车骑将军府那一家子,并且,和他们张家有亲戚关系。
那一辈子里,她六七岁上学习牒谱,背记牒谱的时候,才发现两家有亲。
然而,那时节,两家已经没了来往。
卫国公府,日渐露出颓势。
“阿妹怎么了,这是喜欢阿固,舍不得阿固走?”
张昑抱起怔呆住的小妹,她可没忘记阿固一进来,小妹盯着人家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是姨祖母家的小孙子,名叫贺若隆。”
“论起亲戚来,他和我们是同一辈的表兄弟,以后你可以喊他一声阿兄。”
贺若隆?
那个起兵反叛、攻入洛京的乱臣贼子?
如果不是名字巧合?
瞬间,张曦似遭五雷轰顶,目瞪口呆震惊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连最讨厌的口水淌出来犹不自知。
“怎么流口水了?”八娘张昑有点儿嫌弃,把张曦递给旁边的傅姆。
从外面进来的华氏见了,一手接过,“你替她擦一下就好了,自己妹妹倒嫌弃,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流过口水似的。”
说完,没好气地笑瞪了张昑一眼。
八娘张昑立即抗议,“阿娘,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
“行了,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
华氏低头看了眼怀里愣愣的小女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含笑道:“我们阿眸困了,也该睡觉了。”
心里庆幸小孩子就是觉多,明明白天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往常的时间点,仍然撑不住要睡。
看来,她白天的担忧,完全多余了。
“阿娘,我算是看清楚了,您这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有了阿妹,就把我撂一边。”
“你说什么胡话,这么大了,还和妹妹争,也不知羞。”华氏似看笑话一般,瞥了眼大女儿,然后接过傅姆递上来的绢帕,替小女儿拭去口水。
又不忘夸赞,“我们家阿眸最爱干净,都不怎么流口水。”
“不行,我要找阿耶哭去。”张昑有些夸张地故作哭状,起身拨腿就要往外走。
刚走至门口,却让华氏给喊住,“阿明,你站住,你阿耶最近事多,你别去烦你阿耶。”
“知道啦。”
张昑脚步未停,远远回应了一声,声音很大,人已没了踪影。
张曦是让这一声给吼回了神。
不曾注意到眼前,阿娘和阿姐的嘴角官司。
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为什么觉得贺若隆五官熟悉。
此刻心里后悔不迭,她刚才应该甩他一巴掌,踹他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