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祁钰慢慢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道:“走吧。”
舒良立刻站了起来,不敢直起腰,躬身为他打开了门,退在一边,让他走在前面。
门外,旭日东升。
礼部尚书胡滢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身体还算健康,看到朱祁钰出门,他立刻跪在一旁,口称陛下。
朱祁钰点点头:“起身吧。”
胡滢道谢之后,站起身道:“陛下,吉时已到,请往奉天殿。”
朱祁钰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龙辇,前面有六匹骏马驾驭,车身上雕刻的龙飞凤舞,金银玉器,宝石珍珠镶嵌在上,光彩夺目。
他钻进进去,坐在里面,感觉到身下的车轮慢慢启动,如同他的心情一般波动起伏。
等再停下时,已经到了奉天殿前广场了。
他走下车,抬眼看去,銮仪卫早已在御道两旁,陈设好皇帝专用的法驾卤簿,一时间旌旗蔽日,富丽堂皇,从奉天殿直延至承天门。
锦衣卫、禁卫军、神机营数千士兵静静站在广场上。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奉天门内,一声韶乐响起,广场中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三声万岁声震耳欲聋。
朱祁钰站在原地头晕目眩,良久才反应过来:“平身。”
太监将他的声音传递了出去,从里向外,大臣、将士、太监、宫女又都站了起来。
“宝玺、皇诏已备好,请陛下上奉天殿。”礼部尚书胡滢的声音响起。
朱祁钰转过身,看向雄伟的奉天殿,坚定地走上了台阶。
身后的大臣跟在后面。
进到大殿里面,一把金黄色的龙椅正当其中。
朱祁钰抑制住心情,慢慢走到龙椅前面,坐了上去。
大臣们又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礼部尚书胡滢,跪在御座之下左侧,手捧诏书道:“陛下,此乃就位诏书。”
朱祁钰点点头,太监舒良走上前去,双手拿起诏书,放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朱祁钰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站了起来,拿起诏书念道:“朕以皇考宣宗章皇帝仲子,奉藩京师。比因虏寇犯边,大兄皇帝恐祸连宗社,不得已亲征,敕眇躬率百官居守。不幸车驾误陷虏廷。我圣母皇太后务慰臣民之望,已立皇庶长子见深为皇太子......”
念道这里时,他顿了顿,微微侧头。
御座后面,一个身着华丽锦衣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孩,一言不发。
朱祁钰正过头去,继续道:“......命眇躬辅,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遣使诣虏问安,上大兄皇帝尊号太上皇帝,徐图迎复。为政之道,必先证始。其以明年为景泰元年,大赦天下,咸与维新。”
念完后,大臣们再次磕头,三呼万岁。
这便是三跪九叩了。
“起身吧。”朱祁钰道。
这次没有太监传话,大臣们全都站了起来。
“有事启奏。”舒良大声道。
一般来说,皇帝登基的第一天,基本上是不用处理什么实事的,都是做的礼仪性的工作。
但现在这个时期很特殊,因此,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臣有本奏!”
这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于谦的声音。
景泰朝的第一次朝会,就这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