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历四百八十一年、青州万寿府、安山城
岁在甲子
宜:安葬、祭祀、入殓、移柩、馀事勿取
忌:开业、迎新、结婚
几只身体肥硕、羽翼光亮的乌鸦振翅越过城墙,落在城内最高的一座明黄高塔上,向下俯视。
城内灰色建筑层峦叠嶂,青石白瓦、高墙深院也不乏其中。
城池中央,一米多宽的青石岩板铺就的广场上,人群堆集。
这里原本是安山城内商户集散之地,平时牙人商贩带着自己的货物在此进行交易。
只不过今天的广场上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广场中央架着一简陋高台,有身着白衣,头戴黑色头巾之道人高坐台上,手持拂尘,高声朗道:
“淤泥源自混沌启,怜生一现盛世举。”
“世人疾苦,老母慈悲。”
“今日安山城内,我怜生教传播教义,消百姓疾苦,驱长病久痛!”
说罢,只见道人盘坐原地,台下的怜生教教徒也围着高台盘坐,手掐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顷刻间,高台之上清香四溢,朝着台下散去。
台下跪拜的百姓闻到清香之后竟觉得身体疲惫消去,病痛都没了一般。
“老母慈悲!入真界者万苦皆消!”
台上的白衣道人赫然站起,双臂展开,大声赞道。
“老母慈悲!入真界者万苦皆消”
“……”
台下的百姓顿时跪地俯首大声赞美。
陈休站在广场外的人群中,看着道人传法,百姓跪地俯首的样子,眼神幽深。
“自古以来,乱世邪教多作恶。”
“这怜生教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咕噜噜……”
他揉了揉早就空腹已久,饥肠辘辘的肚子,随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陈休本不是这方世界之人。
原本前世洛城博物馆新开,有不少国之重器、古代珍宝被博物馆拿出来作开馆迎客观赏。
他本就是洛城大学历史系学生,听闻此事后,就独自一人前去博物馆中参观展品。
只是没想到国泰平安的年代,竟然有狂妄之贼抢劫博物馆中的重器。
他在那场骚乱中被人捅伤,倒在了一尊双耳三足铜鼎旁,伤口撒出的鲜血溅了铜鼎满壁。
等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茅屋的床上,小腹上缠绕着白布覆盖伤口,隐约能够看到血迹渗透。
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他小腹上的伤口才复合,能够下床行走。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了解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类似古代朝代的社会,他家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位老奶奶的照顾。
只是奶奶年纪老迈,又无甚良田,二人生活疾苦,常常有了上顿没下顿。
这具身体的原主不忍身体的饥饿,跑去城中富贵家中偷取粮食,被人发现乱棍打出,只是刚刚从富贵人家出来,又碰到城中流氓帮众打劫,本就身无一物、满心羞怒的原主忘记了家中老人的教诲,与流氓帮众起了争执。
结果,原主被流氓帮众捅了一刀,倒在小巷之中。
如果不是家中老人见他久未回家,出门寻他,只怕原主就要身死小巷,也没陈休什么事了。
“该死。”
陈休暗骂一句,他哪里经历过这般困苦。
家中本就无粮,原主又身受重伤,奶奶变卖了家中仅剩的几只母鸡换了草药给他治病。
如此一来,家中连下蛋的母鸡都没了,二人生活变得更加艰苦。
陈休心中思索,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家铁匠铺子,便走了进去。
他今日出门的目的就是为了前去这家铁匠铺子。
“滚出去,哪里来的乞丐。”
还未等陈休开口,店中学徒看着衣衫破烂的陈休,嫌弃的骂道。
陈休瞪着双眼,如同饿狼般盯着学徒,也不开口。
“你……”学徒看着陈休凶恶的眼神有些畏惧,随后闪开身子消失在铁匠铺中。
“小子,这是铁匠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