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海年龄四十左右,身穿蓝色便服,长相微胖厚重,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
但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这已经不是寻常武夫所带来的气质。
“看来这小小县令,八成和万源宗穿一条裤子了。”
他朝李霄凡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在向他施压,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就连背后的持剑青年也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小声嘀咕了一句:“此人修为,远在我们之上,找准时机逃命要紧。”
可李霄凡却杨了杨嘴角,甚至有些兴奋。
实力越强越好,死的越有价值。
现在他儿子当街行凶抓人,甚至行苟且之事。
偌大的金陵县无人不知,无不厌恶。
如果被他杀了,也算是为民请命吧。
大不了等他复活后再来报仇,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就像之前的杀王铁匠,打不死也要把他吓死。
而且眼前这位可是金陵县的土皇帝,岂是一个乡野铁匠能比的?
可这县令开口却一副谦卑:“这位公子,不知为何将犬子扣押,不如将人放了,有话我们慢慢说?”
“爹,爹他打我耳光...我长这么大,您都没舍得打过我...”
于大强委屈巴巴叫道。
于县令看这副场景,心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缘由:“住口!趁我不在家里又胡作非为,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李霄凡却偏偏扯着于大强的嘴巴:“你说让我放了这猪头,凭什么?当街强掳...强掳良家妇男,拆散家庭,罪大恶极。”
身后的青年剑修低下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于县令紧绷眼神,与李霄凡四目相对,企图用修为的压制迫使他放人服软。
换做其他人,早已经屈服于他的压迫感,甚至抱着大腿叫爷爷。
可眼前这位少年,神情自若,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义凌然。
于县令收回目光,有些震惊。
这少年身上无灵气涌动,怎么能抵挡住这份威压,到底哪来的底气当街与他对峙。
只是现在碍于面子,保持一副宅心仁厚父母官的形象,才没有动武。
于县令又转而向大家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本县令家教不严,纵子行凶,作为一个父亲我难逃干系,犬子娘亲死的早,老夫也缺少管教,诸位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饶恕他这一次,我替犬子向大家赔个不是。”
好一个老狐狸,居然玩起了道德绑架。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眼前这帮老百姓看到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摆出如此谦卑的姿态,纷纷攘攘的让李霄凡赶紧放人。
老狐狸又朝着背后的青年剑修道歉:“方才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公子多有得罪,犬子无意中伤,作为父亲我愿意赔偿五十两银子握手言和,意下如何?”
青年剑修微微愣神,看向李霄凡,小声嘀咕道:“义士,要不还是放人吧,我们真不是县令大人的对手,眼下正是就坡下驴的好机会。”
李霄凡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
怎么回事,剧本怎么突然翻转了?
现在倒成了自己无理取闹,倒打一耙了。
明明自己是见义勇为,智斗恶霸纨绔啊!
这县令也是出乎意料的低三下四,不是应该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拳将他轰死吗?
不对,太不对了!
眼下舆论反转,于县令眯起那对小眼神,一副狐狸得道的模样。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能扭转局势。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你们官府干嘛?”
李霄凡不依不饶,又道出一句,这也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于县令眉头一紧,眼中闪现一抹杀意,不过随即消散。
继续朝着青年剑修说道:“少侠本领高强,能与府内四名高手过招不分伯仲,实在难得,看套路招式应该出自河东陆家吧。”
青年剑修神情一紧,居然从招式中看出是陆家绝学,听这话的意思,是威胁吗?
“陆家家主与老夫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算下来你应当叫我一声叔叔呢,今日权当是一场误会,至于你那落跑的娘子,我已经派人追回,要打要骂陆少侠请便。”
“相公...相公我不是故意逃跑的,我是回去找人相救...”
那名姑娘已经被一帮衙役押了回来,在金陵县这个地盘上,还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同时也暗示李霄凡,不要在金岭县得寸进尺。
“放开我娘子!”
于县令摆摆手,将姑娘放回了青年身边,一副委屈的样子。
只是青年却冷漠的拒绝了她的亲近,朝于县令拱手道:“晚辈河东陆家陆清河,多谢大人。”
于县令笑道:“一场误会而已,改日我定当去陆家登门赔礼。”
众人看这情况应该就要不了了之了,毕竟在金陵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人敢跟县令叫板。
“少侠,还是把人放了吧。”
李霄凡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一帮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主,而他却没能放手。
“真是不识抬举”甚至有人开口大骂。
当事人都已经和解了,而他一个多管闲事的路人却死活不放手。
“这位少侠,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犬子?要钱还是要官,只要不违背道德律法,老夫一定办到!”
于县令一番话,瞬间将自己的形象拔高了不少,甚至忘记了之前那纨绔子的霸道行为。
“被伤过的人还可以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