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位于要地,两侧山峦险峻,何校尉据险守关,没有十倍的人数别想闯过来。”
“现有俺们的初阳城出粮大量募兵,阳凉北关抵御外敌的能力肯定会更强。二十倍、五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敌军,想要跨过那道关隘都会十分艰难。”
“除非太原府失守,对方有足够的人手在这边建造大型攻城器械。若真到那时,只要撤进初阳城即可。那里的城墙坚不可摧,足有四五丈高……”
沐天尊显圣一事李成功没打算说,当初自己也没信,需要亲眼见识了才行。
“开封府的城墙也不过四丈高,那个山里新冒出来的初阳城能有五丈高?”
万万没想到,县令从中发现了华点,对他说话的可信度下调了一个档次。
就连县丞看他的眼神也出现了“不信任”,这就是说多错多的典型了。
身为主簿的杜老二没见过新城墙,却是在这段时间听弟弟说了。
见识过“神仙”的他知晓县蔚的难处,出声解围:“这些天俺听狱吏说,县里的粮食已经降到20文一斗。”
二人不知他冷不丁地问这事做什么,县丞点头肯定,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过些时日还会降,这些陈粮要砸在这些粮商手里了。”
“原因呢?”
“穷苦缺粮之人去初阳城得了肉粮,自是无人再去光顾他们……”
县丞会心一笑,不再说了。
能让粮价从700多文一斗降到20文一斗也无人问津,可见其储备有多么恐怖。
怕不是得把一州的官仓粮食汇聚到灵石县来,才有可能办到这事。
官家为了供养燕地,把几路地方盘剥得够呛。
现在这年景,还有粮把持在手里,那可是十足的话语权。
远的不说,跑到灵石县外嚎那么一嗓子,会有多少快活不下去的人会投奔而来。
杜老二只想用初阳城的冰山一角,委婉的告诉他们那里绝对安全。
县令县丞二人却不这么这么想,认为杜主簿是在提醒自己。
这源于最先散播“沐神教”的人是杜老八,杜家已经被打上教徒的烙印了。
基于这层身份,杜家人不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偏向沐神教的话术。
比如杜老二刚刚提点的话,就被理解成了:少废话,否则断你们粮。
何况李县蔚披甲而归,许多事已经不必挑明了说。
既然眼下对方说是为了抗金组织起来的团练,那便是抗金。
县丞的家在此,肯定是谁拳头硬听谁的。
县令则只想安稳渡过最后的任期。
到时候润回开封,这边哪怕洪水滔天都与他无关。
“即是为民着想,本官自会支持。只要保得灵石县百姓的周全,任李县蔚施为。”
县令表态后,是县丞附和:“俺也一样,一定支持李县蔚。”
李成功对此结果很满意。
这意味着无需动用“杀威棒”,省了对同僚动手可能产生的愧疚。
没有接管乡勇和县城卫兵的过程,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职权。
很快,县衙发出一道命令:关闭城门。
大白天的,四道城门突然关闭,惹来的先是百姓们的好奇。
一个个凑过去“咋了发生啥事”的问。
城门锁好后,卫兵们才拿出告示张贴,并由识字的高声宣读内容。
不是别的,正是完颜宗翰将会带着六万金兵南下攻打太原府的消息。
通告里除了这一消息,还要求县内人家每户派出至少一名男丁到县衙。
去做什么没说,民众的惯性思维便是强征兵。
这世道,普通人可没几人愿意当兵的。
身份低贱不说,还容易没命。
这一通操作引发了县内百姓的恐慌,一时间乱象四起。
正常来说,各地官员哪怕知道有敌来犯,第一反应便是把消息按下。
这不是知情不知情权的问题,而是人性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