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寒如水,脸上看不出一丝做父亲的温情。
好似此刻他不是在审问自己的儿子,竟是在审问一个十恶不赦的盗贼!
贾琮在心里为原主悲哀,也为如今的自己悲哀。
居然会有这样黑白不分的父亲!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起来。
贾赦见贾琮不说话,还只当他怕了,又冷笑道:“小小年纪竟学会了偷鸡摸狗,长大了还了得?赶快将银子交出来,也好免受皮肉之苦!”
贾琮道:“我并没有偷拿珍大哥的银子,老爷让我交出银子,我拿什么来交?”
因心中气愤,且是刚穿越过来不久,还没有挨过毒打,贾琮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
贾赦见贾琮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儿,顿时暴跳如雷。
他用手指着贾琮,咬牙切齿道:“好小子!你偷拿了别人的银两不说,居然还敢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儿?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今儿我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再不能过的!”
一面说一面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戒尺——贾琏也没少吃这只戒尺的亏。
贾赦拿起戒尺就朝着贾琮劈头盖脸的打来。
后世的贾琮哪里挨过这等毒打?
那戒尺抽在头上、脸上、身上,让贾琮感觉到了那种骨肉分离的痛!
直痛得他直嘶嘶,却不敢躲闪,跪在那里任由贾赦抽打。
邢夫人也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不过她并没有进来劝阻贾赦收手,而是在外面不阴不阳的说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会了偷拿别人的银子!
再不好好管教,长大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呢!”
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刚好能让贾赦、贾琮听见。
贾赦在里间听见邢夫人这样说,好似受到了鼓舞一般,手上的戒尽更是雨点一般朝着贾朝的身上、脸上打来。
宁儿在院外听得明白,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在外面眼泪流个不住。
秋桐走了出来,悄声道:“大老爷如今正在气头上,瞧着三爷已经被打的不行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竟快去将老爷请来说个情才是……”
宁儿得了主意,撒腿就往贾政处跑去,跪在门口求贾政去说情。
贾政得知了消息忙赶了过来劝住了贾赦。
此时贾琮脸上、身上俱都是血,像个血人一般。
贾赦犹不解气,道:“这畜生偷拿珍哥儿的二百两银子不说,还死不承认跟我嘴犟!我今儿非打死他不可!”
说着挥着戒尺又要朝着贾琮打来。
贾政忙拦住他,笑劝道:“哥哥且消消气儿。琮哥儿这孩子我瞧着挺好,竟不像是会偷拿东西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贾赦气呼呼的说道:“能有什么误会?珍哥儿难道还会赖他不成?”
一面絮絮叨叨的将事情大致的跟贾政说了一遍。
贾政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虽说那日只有琮哥儿去了天香楼那里,但是也不能一口咬定银子就是他偷拿的。东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人多手杂的,焉知不是东府里的人自己拿的?”
贾赦听了,一时有些语塞。
但还是固执地说道:“珍哥儿既来跟我说了,那肯定是有了证据才来的。否则,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不说是宝玉和环儿偷拿了银子?怎么偏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