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和卢奥无关。
这里,有一个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家伙。
琳蒂,这个虚弱的小女孩尚不能接受自己的哥哥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坐在卫兵局的长椅上不停留着眼泪,不时发出几声咳嗽。
她就这样哭一会儿,咳一会儿。
偌大的卫兵局没有一个在意她的人。
对不起,曾经确实有过,但现在已经死了。
但她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不停地在哭。
“卢奥先生,您能不能安慰她两句,毕竟人是您带回来...”卫兵悄声对卢奥嘟囔道。
卫兵们不是毫无人性得混蛋,自然不能对小女孩的眼泪无动于衷,但是他们现在真的很忙。
卢奥长叹一口气。
让这个小女孩和死去的哥哥呆在一起实在说不过去,自己才把她背到卫兵局来的。
背过来的路上小女孩很不安分,一边大哭,一边咳嗽,还一边用软乎乎的拳头锤自己的脑袋。
他看得出来,女孩的身体并不像同龄人一样健康,这让他有些担心,哥哥死后,女孩能否独自生活下去。
他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单膝支撑着,蹲在女孩的面前,让两人的视线可以平行。
从心理学上将,这种平等的对视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对于小孩更是效果显著。
“首先,我不是杀害你哥的凶手,我跟这些卫兵叔叔是同伴。”
小女孩停止了哭声,似乎是为了听清卢奥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卢奥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和缓。
“琳蒂。”
“很好听的名字。”卢奥这样夸赞着女孩,一边用手将女孩脸颊上的眼泪擦干。
似乎是哭的太久的缘故,琳蒂的眼眶有些发红。
“哥哥他回不来了吗?”
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还带着些委屈的哭腔。
“他...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看你而已。”
卢奥蹩脚的组织着谎言,他实在很难告诉对方事情的真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孩解释这件事。
“骗人!我什么都知道!别拿我当小孩。”
女孩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随之于是几声短促的咳嗽。
卢奥沉默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女孩的话。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拖着石棺,一步一步爬着上山,手和肩膀被麻绳勒出血痕的自己,自己要去山上埋葬养育自己长大的爷爷,老师,父亲。
至亲之人的离去,是活着的人难以逃避的痛苦。
但是生活终归是要继续的,他明白这点,他相信女孩也一定明白这点。
女孩抬起那张哭花的脸,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生活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望着女孩无神的双眼,那话语中隐藏的空洞与绝望,卢奥一下犹豫了。
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女孩自己认识到的真相,因为那往往太过残酷。
但女孩并不是神官,也不是牧师,也许自己可以在这里撒下一个小小的谎言,这无伤大雅,以后女孩自然会明白自己的用心。
“生活并不总是如此艰辛,只是神明偶尔爱开玩笑。”
卢奥这样说着,摸了摸女孩毛茸茸的脑袋。
女孩表现地很顺从,她似乎从卢奥身上找到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是她还没有生病的时候,看着外面大雪纷飞,靠着冬天的火炉取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