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为吕布凉薄。
对比曹操动不动屠城的举动,这位主公其实蛮温和了。
陈宫看得清楚。
真要与曹操争雄,只有两郡之地的吕布,必须把各个家族拧成一股绳。
中立派和骑墙派不能存在,要么留下支持吕布,要么就离开。
根基都在陈留郡,举家又能去哪里呢?
他们其实没得选!
惹急了,吕布手下的并州铁骑,也不是不会举屠刀。
陈宫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相比他负责政务,又要调解吕布军和各个家族的关系,忙得焦头烂额,吕布就轻松许多。
再次去了军营,视察新召集的二千新兵的状况,和他们一起操练。
再指点负责这些士兵的宋宪和曹性如何树立威信,他带着一身汗,回了私宅。
“父亲!”
守在门口的女儿吕绮玲撅起嘴巴,向吕布撒娇:“怎么才回来?”
“又要谈你舅舅的事情?”
吕布一个脑袋两个大,虎着脸摆手:“此事休要再提,为父自有分寸。”
“哼!”
吕绮玲恨恨跺脚:“父亲太绝情了,我不理你了。”
“行了,行了!”
闻声出来迎接的魏氏抱住吕绮玲,看似安慰却更像逼宫:“毕竟是你舅舅嘛,你父亲会考虑的。”
吕布一阵气闷,下午刚刚积蓄的好心情,全都消散了。
“我还要再巡视。”
他冷着脸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亲随和侯成跟在后面,吕布信马由缰,任赤兔自己转悠。
他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侯成和亲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着笑。
嗯?
赤兔马到了一处所在,打个唏律律的响鼻,竟然不走了。
吕布从恍惚中惊醒,抬头看去。
这不是秦宜禄兄弟,哦,杜夫人的家吗?
尴尬了!
他拍下马头,自我解嘲:“你走错路了!”
吕布想要离开。
下午刚刚来过,现在又来,未免太急色了点儿,他不是这样的人。
都怪赤兔马!
可是来不及了,屋内有人听见马嘶声,一个矮小身影窜了出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咦,又是你!”
秦朗转动着黑眼珠,仰着脸盯住吕布道:“你又是来送肉的?”
“呵!”
侯成笑出了声,跳下马,亮出腰间的环首刀:“你不是想看侯叔叔耍刀吗?咱们去前面玩啊!”
“刀?”
秦朗眼睛一亮,跑过去拿侯成的刀。
孩子都出来了,杜夫人自然也不远了,吕布看到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忘了尴尬,也忘了魏氏替魏续求官带来的烦恼。
“是这匹马带我来的。”
他轻拍一下马头,向杜夫人解释,心里却想着,回去要给赤兔喂点儿好草料。
“进来坐吧。”
杜夫人莞儿一笑,犹如春风拂面,给人一种痒痒的感觉。
吕布自然不会拒绝,哪怕喝碗粗茶,也如饮甘露。
两人随意聊着,足足聊了半个时辰,他心满愿足离开。
这样再面对魏氏的唠叨,吕布竟然能忍受了。
如此三番,连着三日,他都会来杜夫人这里,秦朗都见怪不怪了。
亲随和侯成对外隐瞒消息,却拦不住有心人。
很快消息传到巨野城,城守府里的曹操听到这个情报,顿时大喜:“和我一样贪恋妇人,吕布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