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宏,身为我宗亲传,却私通魔宗妖女,图谋我宗镇宗神兵,你可知罪!”
宏伟的大殿中,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眼含失望与愤怒的看着跪在下方的苏宏,一身独属于元婴强者的气势将整个大殿震彻的有些摇晃。
名为苏宏的年轻人跪在地上,精神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许多的记忆画面,似乎有些东西被人刻意掩盖,想要抓却根本抓不住。
听到身为自己师尊陈胜的喝问,苏宏的身体轻颤,没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的将头叩在地上,声音闷闷的响起:“弟子,知罪。”
“苏宏,你尚在襁褓之时便被我抱回山门,自小我对你便寄予厚望,天资心性从来没让师傅失望过,可你,你却罔顾师门,为了一个妖女,竟然做出此等之事。”
陈胜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半响,声音才恢复了沉静,原本的愤怒也尽数变成了失望和冰冷。
“今日,便废去你一身修为,去镇魔渊思过百年。”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人神色各异,但看向苏宏的眼神中多是幸灾乐祸。
苏宏,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风云人物,七岁觉醒气感,八岁练气,十岁炼体,十二岁筑基,十六岁结丹,如今早已步入金丹境界,若是没有这次的意外,不但是未来的圣子人选,哪怕是宗主之位,也跑不了。
但现在,人性的劣根性在他们脸上暴露无遗,他们心里想的全然不是宗门损失了一位天骄的惋惜,而是没了这样一个风采夺目的弟子的幸灾乐祸。
苏宏叩在地上的头缓缓抬起,看着陈胜的双眼,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
他明白的,师傅对自己寄予厚望,是自己让师傅失望了,只是这二十多年堪比父子的情谊,让陈胜又不忍心。
“弟子,认罚。”
话音未落,自大殿的四面瞬间飞出四根玄铁铁钩,勾穿了苏宏的四肢。
铁钩入肉穿骨的疼痛让苏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可他只是看着陈胜,脸上的笑容不曾削减半分。
执法长老铁着脸,走到苏宏身后,看着这个平日里待人温和,为人正直的弟子,他的内心也有过挣扎,只是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掌门师兄,还是不可控制的在心里一声叹息。
随后,一掌落在苏宏背后,一股浑厚的灵气瞬间冲进苏宏的四肢百骸,将其体内的经脉尽数摧毁。
原本在丹田气海中静静漂浮着的金丹,也在这股灵气的摧残下,瞬间变成一团粉末。
“噗。”
一口鲜血不可控制的喷出,原本还在强撑的苏宏瞬间晕了过去,倒在大殿上不省人事。
......
“冥老,这个弟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不过是多准备一副棺材罢了。”
精神恍惚间,苏宏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人在交谈,只是内容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经脉尽断,修为全失的疼痛,让他根本不能转醒。
原本刚刚清醒了一点的意识又在这剧痛下再次晕厥过去。
等到苏宏睁眼之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虚弱的他只能微微转头,看着周围的石壁和空气中满溢的魔气,刚刚清醒过来的神智也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灵明剑宗的镇魔渊,传说这个无底之渊下面联通着魔界,几千年来有无数的剑宗前辈在此镇守,就是为了防止渊底的魔族出世,为祸人间。
强行挣扎着坐起身,被铁钩洞穿的伤口还未愈合,包扎的纱布上还隐隐渗透着鲜血。
四肢一点力气提不起来,体内的经脉残破的更是如同一团乱麻。
就这样的状态,想在这镇魔渊活下来?
苏宏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发现洞口处走进来一个扛着棺材的人影。
“咦,没死?”
苏宏闻声一愣,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满头苍发的老人。
老人脸上隐隐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只是不知道这老人哪来的力气,肩上扛着一口梅花棺。
老人将棺材放在地上,看着苏宏苍白的脸色,露出已经不剩几颗的牙齿笑道:“醒着也好,至少不用稀里糊涂的死了都不知道。”
“老人家,您是。”
“在这,名字也没什么用处,叫我冥老或者老头都行,反正咋俩也不一定谁先走。”
冥老笑了一声,随后坐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扔给了苏宏。
苏宏接过馒头,看了看冥老,也是一声似是无奈似是认命般的苦笑:“是啊,反正都是要走的。”
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
虽然他认命了不假,但他对那天发生的事心里充满了狐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人对他做了手脚,只是,现在这般田地,真相如何又能如何呢?
“小子,既然来了镇魔渊,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能挺过今晚,老头子我带你出去熟悉熟悉业务,要是挺不过去,就自己躺好吧。”冥老看着苏宏吃着馒头,对着那棺材指了指,随后便起身离去。
看着冥老离开,苏宏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了下去。
虽然口干的厉害,但是至少有了食物的补充,身体的虚弱感还是减轻了一些。
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苏宏有些出神。
原本他也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平凡而又平淡的老去,这本是他能一眼看到头的普通生活。
却被一次意外事故带走,来到了这个世界。
原本来到这个世界,他很兴奋,也很激动,但毕竟小说没少看,他不敢赌自己是不是那所谓的主角,所以一直安稳的修炼,从来不惹事。
可没想到,即便是如此,都能遇上这种结局。
不得不感叹造物弄人和命运的操蛋。
周围的魔气似乎越来越浓,没有了身体中灵气的加持,现在这副残破的身躯,能不能挺过今晚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