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地坐在纪羽翰的身旁,对着月光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今日救你是对了还是错了……若是李叔知道我今日所为,一定会骂死我不争气。唉……”
纪羽翰在她身后凝视着她单薄又孤独的背影,亦是第一次听她以这般伤感的语气说着属于她的故事。
他知道在今日的情况下,她若是想杀了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她并没有。相反,她还救了他。
这点让他再次对这个女人勾起了兴趣。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要让她这般纠结?
她的神情落寞,低头间不再言语一句。
纪羽翰只觉得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口不由得微微一紧。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想要安慰她。
可是,正当他的指间伸到离她的后背一指距离时,远远地,他听到了清酒压低了声音寻找他的声音。
“三爷?三爷?三爷???”
清酒的声音很快便入了沉疆歌的耳。
她连忙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声音寻来的方向道了一句:“在这里。”
纪羽翰连忙收手,躺在原地装死一动不动。
清酒很快便寻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当她看到躺在湖边一动不动的纪羽翰时,柳眉一紧,连忙小跑几步上前查探纪羽翰的伤势。
“那个,我尽力了。”
沉疆歌见清酒如此关心他,又想着清酒是他的人,便耸了耸肩打算离开此地。
清酒看着纪羽翰的伤势,又看到了一旁的药瓶,迟疑了片刻恭敬地对沉疆歌行了深深一礼。
“多谢姑娘相救之恩。若不是姑娘及时喂药,怕是现在三爷也无力回天了。只是……不知姑娘这奇药从何而来?”
沉疆歌哪里知道李叔哪里来的这种好药,只能打着哈哈道了一句:“不必多谢。我也只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救了他。”
清酒的唇旁掠过了一丝丝惊讶之色。
她深谙医道,当然知道这种药物不是随随便便能得的。
但她见沉疆歌好歹是救了纪羽翰,又不想多透露什么,便微微一笑道了句:“今晚的事,有劳姑娘费心了。”
清酒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已经醒过来的季夫人身上,缓声又道了句:“他们我会一并带回玲珑阁。在那里,姑娘可以放心。”
“哦,那……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沉疆歌点点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纪羽翰,这般说道。
谁料,她的话音刚落下,纪羽翰便“咳咳咳——”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三爷!你醒了?!”
清酒惊喜万分地要拉纪羽翰起来。
纪羽翰却故意装出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艰难无比地睁开了眼看向了沉疆歌低声说道:“你不许走。”
沉疆歌刚要迈出的步子顿在了半空中。
她转过身看向了纪羽翰,没好气地反问道:“为何我不能走?”
纪羽翰看向沉疆歌的目光隐隐带着些不舍,嘴却硬得很。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你走了,我去哪儿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