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厂仓库,陈旧的设备堆放在四周,场地中间,时津润达被绑在了椅子上,海老名把剩余的麻绳扔到一边,紧接着恭敬地站到某人身旁,史考兵进来后就立刻找了个地方坐下,情绪平缓后,身体的剧痛依旧清晰。
“最里面那座设备里有急救箱。”江源提醒完对着今天的主角说道:“有没有什么想法,折磨也可以,我对此没有偏见,复仇本就是极尽酷烈之事。”
越水七槻蹲在地上,习惯性地戴着那幅墨镜,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愤怒或者喜悦,可到头来居然只有莫名其妙的疲惫。
“带新成员出去。”江源侧头吩咐道。
海老名低头,转身带着史考兵离开,相比于犯罪人士,他更像一名管家。
越水七槻唉声叹气,可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这才惆怅地开口,“先生,一般女士欲言又止的时候都需要一个人问:你怎么了呀。”
江源摇头,用闲聊般的态度说,“我不会用‘呀’这种语气词,况且你也只是具有简单的自毁倾向而已,就像在沙漠里费劲千辛万苦得到一瓶水,转身却发现它是空的一样,你会想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即便没有我,你也会走上和侦探迥异的道路,显著的差异可以被自己视为重生,这也是生物求生本能的妥协。”
“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越水七槻吐槽,“先生,你如果没有这张好看的脸,绝对会成为一個讨人厌的家伙,或许只有那些坏的流脓的人才会喜欢你。”
江源轻咳了一声打断道,“对至交好友的友谊投影,对崭新人生的轻松喜悦,对危险生活的强烈刺激,这些是你寄托在我身上的感情,里面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自己别弄混了。”
“好吧,好吧。”越水七槻举手投降,“我把他弄醒,赏一枪就当怜悯了。”
“玩个游戏。”江源临时改变了注意,起身下令道:“你坐到椅子上去,严肃点。”
“收到。”越水七槻揉了揉蹲麻的大腿,坐好后换上了一张扑克脸,由于墨镜当着看不清眼神,显得很有气势。
难得先生有玩游戏的雅兴。
江源拿起陈旧设备上的药剂,纳洛酮、利尿剂,高渗葡萄糖,三管齐下帮助对方解酒,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也不用在乎剂量。
冷水拍打在脸上,时津润哉被迫醒来,视线从模糊缓缓变成清晰,酒精让大脑快要炸掉一样,未知的兴奋感却强行拉开了眼皮。
昏暗的空间,戴着墨镜的首领,以及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
他以前以为气息什么的都是夸张的说法,但此刻溺水般的寒冷宛如掐住喉咙,他这才明白修辞学存在的意义就是准确描述。
“大人,他叫时津润哉,是一名侦探,最近和森园有过频繁接触,很可能发现了我们走私军火的事情,那批货物的失窃无疑是他在从中作梗。”
“确定?”
“大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我相信你,杀掉吧。”
江源对越水七槻的配合很满意,但他更期待有趣的结果。
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经常保养散发出的淡淡枪油味证明这绝不是玩具,时津润哉恐惧地只能怒吼。
“我不是,我没有,我和森园刚认识一天。”
时津润哉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整件事跟他没有关系,绝对是个误会,他还没胆子调查军火的事情。
“嗯?”
疑惑的声音响起,时津润哉觉得自己抓住了生机,那个首领显然没有听信一面之词。
“是他,大人,绝对是他要诬陷我,我住的酒店里还有今天抵达东京的车票。”
江源打开保险,“大人,外人的话不可信。”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