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邀请我来的目的,你想让我训练他?”
“很优秀的施法天赋不是吗,至少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用阿尔德来弹石子玩。”
特莉丝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对法印的使用令人印象深刻,但维瑟米尔,猎魔人特殊的器官构造意味着你们难以施展法术......
“当然,每个猎魔人的突变方向都存在着差异,也许他就更倾向于施法者,我需要对他做出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做出决定,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
维瑟米尔抱着胳膊,并没有被特莉丝话语中表露出的意思感到丝毫担忧。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直都很聪明,脑子里经常有许多令人眼前一亮的奇特想法,我想就算他使不出术士的法术也一定可以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技巧加入到他的法印里,将它变得更强。”
特莉丝闻言看向身边的老人,她似乎有些明白维瑟米尔的意图了。
短暂的思考后,美丽的女术士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在这动荡的时期,维吉玛能有一名猎魔人常驻也算一件幸事,英明的弗尔泰斯特王想必不会因为一件有益的小事而拒绝他的皇室顾问,我会照顾好他的。”
“感谢你,女士。”
“叫我特莉丝就好,维瑟米尔,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更何况我和杰洛特还是朋友,对凯尔莫罕各位也早有听闻,不需要这么生分。”
说着,她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凯尔莫罕的训练场。
“说起来,我好像没看到杰洛特,他今年没回凯尔莫罕过冬吗?”
“杰洛特?他带着希里去森林里采集制作激发剂的草药了,大概中午的时候就会回来了吧。”
“是吗。”
特莉丝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小的亮光但又马上黯淡下去,女术士毫不掩饰自己的神情,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她脸上的纠结。
维瑟米尔目不斜视地盯着训练场那头正在练习法印的白发小子,浑然无视身边散发出的莫名气场。
他可没兴趣掺和进杰洛特的爱情游戏里,那些故事光是听进耳朵都是一种对人的残酷折磨。
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内心的女术士强行振奋精神,她笑着向维瑟米尔提议道:
“现在时间还早,也许我可以先见见这位天赋异禀的猎魔人学徒,相互认识一下。”
“当然,特莉丝,你会发现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的。”
接着,维瑟米尔用最严厉的语气喊出了那个最近在凯尔莫汉里,声名狼藉的称呼。
“辛德,过来!”
.........
辛德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士,因维瑟米尔而变得忐忑的内心逐渐放缓,平静了下来。
特莉丝有着一双天青石般的迷人眼眸,几粒俏皮的雀斑在她的漂亮脸蛋上非但没有变成瑕疵反而彰显了少女般的可爱气质。
而她嘴巴下方的美人痣与一头美艳动人的栗色蓬松长发又为她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清纯与妩媚同时并存,相信很难有人会不对这样一位女士动心。
特莉丝今天穿了一套皮质的高领猎装,紧身的装束勾勒出傲人的曲线,高高立起的衣领遮住了大片肌肤,只露出白皙的长颈,与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银质护符。
“山丘的第十四人”,“无惧的梅利葛德”,人们对她的尊称皆因其恐怖的战绩与顽强的意志而得。
这位兼具美貌与才能的女术士参与了一年前发生在索登山的惨烈战斗,与另外二十一位术士一起,破灭了尼弗迦德北上的步伐。
在索登山的那场滔天大火后她失踪了一段时间,杰洛特一度以为她死了,为此伤心了很久。
去年冬天,辛德还看见他一个人躲在杂物间里偷偷抹了把眼泪。
人们都说猎魔人是丧失了情感的怪物,但辛德知道,他们只是懒得理会那些愚笨的言论,习惯把情绪藏在心里而已。
不过,一年的休整似乎还不足以治愈特莉丝的伤势。
由于对魔药过敏,所以特莉丝只能依靠术士兄弟会的其他成员以咒语、护符、圣物和草药等事物来治疗伤势,而它们的效果显然并不理想。
那场残酷的战斗对特莉丝造成了难以抹灭的创伤,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女术士此刻的肤色苍白得如同涂满白色颜料的画布一般,脸上的疲惫与哀愁即使是再涂抹再厚的妆容也无法掩盖。
当然,辛德明白,特莉丝即使拖着病躯也要这么着急地赶到凯尔莫罕显然不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
这位少女心性的女术士因为羡慕自己好友叶奈法与杰洛特的“相爱相杀”,导致自己产生了一些不太健康的恋爱观念,莫名其妙地对杰洛特产生了好感。
她是为了白狼而来。
当辛德望着特莉丝的陷入回忆的时候,女术士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异于常人的白发白肤,明亮清澈的兽瞳里显露着这个时代罕有的美好品质,稚嫩的脸蛋被好奇与兴奋填满,虽然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但那充满活力的模样并不令人讨厌。
阳光照在少年的头顶,那俊美的模样在那耀眼的银芒中逐渐与另一人相重叠。
特莉丝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两人除了发色一个共同点都找不出,白狼年轻的时候不会有这么漂亮,那双沧桑的眼里也不会这样充填着天真与烂漫,可她还是不禁幻想。
如果......
“女士?”
来自少年的轻唤让女术士从虚无缥缈的妄想中脱离,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辛德对吗,”她看着这名虽然年纪尚幼但已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猎魔人温柔地笑道,“我是马里波的特莉丝,想必你应该已经听维瑟米尔说过接下来的安排,未来几年不出意外的话,你都要和我一起在维吉玛度过了,希望你喜欢礼服与宴会。”
“真的?”辛德以普通人足以致死的高速转过脑袋,望向维瑟米尔,“我真的能出去了?”
维瑟米尔看着面前这张充满期待与天真的笑脸,莫名地感到心脏里,有什么东西生出了芽来。
他在乎凯尔莫罕的所有人,他将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视作了自己的孩子,但唯有辛德......
维瑟米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是记得上一秒这个笑容阳光的惹祸精还在自己怀里叼着奶瓶,皱着小脸往外吐奶,然后下一秒就已经站在了这里,即将和名震诸国的术士一起踏上前往异邦的旅途。
伤感与担忧在吞噬维瑟米尔的内心,但他不想表露出来,便绷起老脸,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过去两百年间从未体会过的复杂情感,让老爷子一时间有些失态。
辛德被维瑟米尔看得有些发毛,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并用背后的左手捏出昆恩的手印随时准备逃跑。
上次维瑟米尔这样看他,还是因为他不小心把老爷子的帽子用伊格尼给点着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