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连连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满脸写着我真特么栓Q,啥时候了还好奇?我敢好奇?十有九八刚才的镜像就是这俩纸扎人变的,鬼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万一红白撞煞期间被收集到了更多的头发怎么办?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话说老弟你忘了刚才自己有多被动?那都要掏枪互射了好不好!
赵三元点了根烟,打火机燃起的火苗将他脸庞映的棱角分明,眼神不复之前那般慌乱。
“刘哥,你别急着摇头,且再回头看看,四面八方唯一能看到亮光的地方只有严家内部,咋地?都是一个村的,别人家早早熄灯上炕,就他家点灯熬油是吧?你再回想回想下午的时候,严松和小孟是咋说的?”
“后天入洞房?”
“入洞房跟咱有啥关系?又用不着咱们帮着入,我说的是他们不让咱们晚上出门这件事儿,说是有野兽下山吃人,这明显是个蹩脚的理由,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啥不让咱们晚上出门?总不可能真的怕咱们去打新娘子的主意吧?”
一听这话,老刘顿时想通了这个道理。
对啊。
乡野村落又没宵禁,再结合林林种种,这严家人肯定是在遮掩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一切的幕后主谋是严家人?有点太牵强了吧,仅凭这些恐怕不好妄加定论,咱们落了难毕竟是严家人帮了一把,这事儿老弟你可要谨慎再谨慎。”
赵三元缓慢且坚定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严家对咱们有恩,所以我更要搞清楚,如果跟他们没关系,咱们就有责任捋一捋南月村这些邪乎事儿,让他们新婚小两口过踏实日子,如果有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刘明白三元是啥意思。
如果有关系,那所看到的一切包括出手相帮都是假象,都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哪怕之前严松和小孟展露出了许多耐人寻味的反应,但老刘还是由衷的相信他们是善良的,只是民风不同而已。
“先把这俩纸扎人和纸棺材处理了再说。”
“用啥处理?”
“白虎祭焚化,现画现写。”
“你带笔墨了么?”
“用剑指沾点泥巴和一和就行了。”
“也是。”
两人各自忙活起来,主打一个就地取材。
真正的高手绝不受限于法器材料,没有笔墨照样可以画符。
好比说一张表文,有人写的再横平竖直也没用,土地城隍及各路护法游神大将军连看都不看,只当是个屁,有人在纸上凌空虚划就好使,就是认。
相比于就地取材,针对性才是在重中之重。
此符出自鼎鼎大名的北帝宗,这门派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劲儿,尤其是符箓,一个比一个有劲儿。
别的道门或许还讲究个手下留情,给个改造的机会,但老派的北帝宗嘛.
只能说用过的鬼都说好。
说回这道符箓,常规三清符头,依次为奉北帝勅令、白虎煞急走,关键在‘令’这个字向两侧延伸的长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平常大部分用作处理家运凶煞、不和睦、伤人口、大破财、诉官事等,然而这都是副业中的副业,主要还是打打杀杀。
两人分别把纸扎人扔进棺材里后,在外侧书画符箓,伴随着两声低沉喝令。
砰砰——
霎时间两口纸棺材顺带着俩纸扎人化为漫天纸屑飞舞,碎的不能再碎。
见此情形,哥俩对视苦笑着。
好家伙,这劲儿也忒大了。
不是说符箓劲儿大,而是说纸扎人和纸棺材。
它们本身已经被破了法,可符箓触发后依旧有这等场面,昭示着它们在未破法之前有多邪乎,怪不得用了那么多办法也无可奈何。
搞出这些东西的人绝对绝对是个硬茬子。
赵三元猛吸一口烟后又续上了一根吞云吐雾,看着落下的无数碎纸屑,觉得现在干的这一切依旧在被谁监视着。
这种感觉很怪又很常见,就像是走夜路或上楼梯,总感觉有什么人什么东西在后边跟着,用余光去瞄却看不到啥异常情况,然而这种诡异的感觉不会消失,反而会愈演愈烈不敢频繁用余光看后边,会害怕前边看不到的拐角阴暗处有着什么。
总之,你很忐忑很慌乱,但你又没证据证明哪里有问题,赵三元的感觉很类似,他觉得那种‘存在’四面八方都有,好似被无数双眼睛恶狠狠监视着。
“走吧,先顺着一家一家看,从纸棺材里清醒过来后到现在都没有再遇险,我估摸着对方大概率没料到你的神来之笔,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真要遇到危险千万别犹豫,咱哥俩撒丫子往回跑翻严家墙头,也算有个照应搏一把。”
赵三元收好清空弹匣的手枪,随即检查身上还剩多少装备,别等节骨眼儿上犯错。
旁边的老刘也在检查着,“那也得分个前后上下,严家的院墙可不低,到时候你先,我在下边拖你上去,对了你能不能调来六大爷炎大爷它们?我这边反正没反应。”
身为顶香弟子,有事找老仙儿没毛病,它们永远不会背叛,除非是这个弟子太操蛋,太长时间沟通不到仙家,肯定会让顶香弟子越来越不适应,仿佛缺胳膊少腿一样难受。
“可能是走丢了吧。”
与此同时。
在某处,黄小六蟒青炎和大狸仙三位满脸懵逼,它们都得到了调令前来,但愣是找不到自家弟子。
明明下午的时候进过南月村,不可能走丢才对,可周围不是泥沼就是奔流,随即三位老仙儿达成共识,都认为是自家弟子调错了地方。
大狸仙左看右看吹胡子瞪眼儿,六大爷也摘掉圆墨镜骂骂咧咧。
“哎你大爷啊,小崽子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