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证在当下真的是最重要的优先级?
不!
且不管这一切混乱吊诡的原因是啥,归根结底对面肯定是假的,不顾一切的去证明对方是假的,那就会陷入被挖好的陷阱当中无法自拔,如同秀才形容的此方天地大风水,螺旋下降越陷越深。
真与假,一定存在着本质区别,至少老刘确定假的没办法主动做任何事,别看所有的行动一模一样,实则都是真的发起,假的效仿,只不过仿的太真罢了。
尤其是在大吉水没有效果之后,对自己和三元的心理打击过于巨大,本能的认为眼前都是幻觉,世间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人,专破幻术的大吉水破不了法,那便证明对面的存在愈发真实。
这又是个被挖好的心理陷阱。
想明白了会觉得很浅显,想不明白就会被它诛心。
专破幻术的大吉水确实没有效果?
好事儿啊!
证明这不是幻术啊!
不是幻术是真实,啥东西能做到如此拟真?
老刘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是相当邪乎的存在,基于以上的推理,他终于抓住了灵光一闪的尾巴,找到既能分辨真假还能收拾俩鬼东西的可能性。
只不过有个大前提。
就是老弟啊你得遭点活罪了,不过这一切都值得,事后伱怎么怪我都成,现在首要的是破了这怪圈。
下定决心后,老刘从怀里掏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似都没啥关联,实则大有用处,当初在帝都鸾鸣阁中,老刘就用了这非常‘阴损’的术法。
厌胜术!
一个艾草小人在手,书写着赵三元的生辰八字等许多字样,然后当场开表文裹在艾草小人的身上,再用搓了香灰的红绳缠绕。
准备就绪,老刘右手拿着艾草小人,左手捏着几枚钢钉做着深呼吸。
“呼——”
他知道接下来三元一定会很痛苦,不免心疼忐忑,但他更知道再不解决问题,谁知道老弟会不会捡个砖头跟对面互拍,到时候不死也得残。
与此同时,另一个‘老刘’无论是动作眼神还是掏出的东西都别无二致,乃至于某根艾草上的小毛刺都一模一样,细思极恐。
“老弟你忍着点!”
还没等赵三元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反胃恶心感让他涕泪横流,完全控制不住的向外呕吐。
上头?
算了吧。
放个屁的功夫就吐光了胃里的所有积食,现在开始往外吐着胆汁,看反应好似要把身体里的所有乃至灵魂都吐出去。
可经过短暂的懵逼后,赵三元余光看到了两个老刘正在扎小人,立刻醍醐灌顶,明白了大致目的。
行!
老刘你是真行!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咋就没发现?妈的损色儿差点被蒙过去!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老刘施展厌胜术的这一举动让赵三元非常清楚他的想法。
有办法破了那俩瘪犊子谁愿意硬碰硬?
“老刘你三十来岁就虚了?使劲儿!往狠了咒——呕——只要咒不死我就往死——呕——了咒!”
本该是吊诡的场面添加了不少喜剧色彩,却又更加癫狂。
一边咔咔的施咒扎小人,一边呕呕的狂吐连环抽,就这赵三元还总逼逼说强度不够。
并非赵三元有啥受虐倾向,也不是老刘借机报复,因为效果实在太他妈好了。
如果说瘫在地上一边抽搐一遍呕吐的赵三元是呲水枪,那另一个就是莲蓬头。
好家伙就跟摸了电门一样,俩胳膊俩腿各甩各的,脑袋瓜还大范围大广角的连续喷射,喷出来的都是淡黄色的莫名液体,反正肯定不是血。
而且随着施咒的进度,对方癫的就越离谱。
但老刘对艾草小人才刚刚下了两针罢了,还有十一针没有下。
正是鬼门十三针!
除了师父告诫绝不可轻易外传的功夫意外,老康和三元向来对兄弟不藏私,能教就教,其中就包括祝由术和鬼门十三针。
心是好心,情也是好情,可人与人的资质并不相同,单说鬼门十三针,老刘要想小有所成最少要十年八年的功夫,因为不光要下针,走针时还要有内家气功跟着,老话说打铁还要身子硬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的老刘打不了鬼门十三针这个铁。
有心栽花无心插柳,老刘虽然只是学了个皮毛,可他突发奇想,把鬼门十三针和厌胜术给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更加‘阴毒’的术法。
不光能扎鬼,还能扎人,主打一个谁特么也别想好,老刘走出了从未设想过的奇葩道路,无论你是人是鬼,都逃不掉威力加强版的厌胜术。
两点深层次考虑。
第一就是老刘看出了硬碰硬绝对不是好办法,显然是要把自己和老弟耗死在这,斗来斗去完全不像是一个维度,又怎么可能分出胜负?
第二点是基于第一点的推理,既然自己无法战胜自己,那反其道行之,两个‘鬼东西’肯定是一类吧?在你们的维度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总行了吧?
瘪犊子不是完美复刻个体存在么?
那就看看真货假货谁先躺下,反正威力加强版的厌胜术对人身体伤害大,对邪祟伤害更特么大。
一针又一针,赵三元脸色惨白,汗珠成串往下掉,他感觉自己现在肠子都疼的打颤,浑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有种当初被钉头如意术针对的熟悉感觉。
自己惨,那个赝品就更惨。
身体发癫摆动的频率太大,大到四肢被硬生生甩脱臼,躺在地上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愈演愈烈,身体扭曲到超乎常人想象。
突然!
这个赝品向着一个路口快速‘滚’去,老刘立马来了精神,他还有最后一针没有扎下去,但现在不重要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拖着快休克的老弟尾随而去。
而另一个‘老刘’完全不用管,此刻他双膝跪地,浑身流脓破疮,仿佛是个溶解到一半的蜡人,光看一眼就能让人极度不适。
鬼门十三针主打的就是破邪杀鬼,邪祟来用等同于公鸡在女子监狱胯下运球,背带裤都给你撕稀碎。
虽然很想看‘溶解’后到底是个啥,但时间来笔记,必须跟着那个‘奇行种’找出离开这个怪圈的办法。
“呕——老刘你特么——呕——别薅我头发——呕——”
老刘本来听力就有毛病,现在他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因为那个‘奇行种’翻越了个高高围墙,怕其逃走,老刘对着艾草小人刺下最后一针,便薅着老弟的衣领和头发翻墙头。
刚刚攀上墙头,哥俩忽然一阵难以抗拒的眩晕感袭遍全身。
等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湿漉的地面,而是阴云密布的夜空。
哥俩迷迷糊糊挣扎起身,却发现各自躺在个纸扎棺材里,就在严家院墙外。
???
哥俩对视一眼。
到底他妈的啥情况?
刚才的经历到底算什么?
赵三元赶忙从怀里掏出马牌撸子查看。
没有子弹!
枪口还残留着火药味,绝对刚开过枪不久!
而老刘拉了拉赵三元的衣袖,指向两个棺材前。
那里有两个怪异纸扎人。
一个浑身溶解,一个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