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男竟然用浸过水的绳子来绑人!
小林在发现动静的时候,已经抽出手枪走了过来,黑漆漆的枪口抵在路南舟的脑袋上,苍白的脸庞让他的表情更加狰狞。
“再动一下,老子就打死你。”
长脸男却伸手阻止了小林,顺势把一柄狗腿刀递了过去:“用刀,开枪会引起动静。”
“差佬都快来了,还在乎什么动静?!”
小林瞪着眼睛,恶狠狠吐着气,但还是接过狗腿刀,准备抹向路南舟的脖子。
“子弹当然用来打差佬啊笨蛋,难不成你拿刀跟他们拼命?”
长脸男嘟囔一句,目不转睛的望着路南舟。除了女人,他最喜欢眼睁睁看着别人咽气。
路南舟感受着冰凉的刀锋不断靠近自己的脖子,寒毛在一瞬间乍立起来,或许已经面对过死亡的原因,他的眼前并没有闪过任何画面。
但是……
这种感觉依旧非常不好!
友叔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向嘴唇,咸湿,苦涩。
正当血线即将在路南舟脖子上出现的时候,一只大手稳稳握住了小林。
“不用管他们,赶快走。”
何梁东沉声说道,将手中的背包挂在肩上,作势就要离开房间。
“东哥,他们可见过我们的脸!”
长脸男不忿的说出一句话,抢过小林手上的刀,准备自己来。
咔嚓。
保险栓的声音响起。
何梁东拿枪抵住长脸男的脑袋,语气宛若古井,波澜不惊:“我说了,不用管他们。”
长脸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你为了一个陌生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
他说话间,眼睛逐渐通红,脖间的青筋暴起。
“我们为了买枪,把老家的房子都卖掉了。”
“现在更是到处躲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人人喊打!”
“现在,你为了才见过面的人,拿枪指着兄弟的脑袋?”
长脸男越说越激动,连带着手中的狗腿刀都开始不断颤抖,他梗着脖子,像是一只公鸡:
“有本事,你就直接开枪!”
何梁东的脸皮微微抽动,望着同生共死的兄弟,略带痛苦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再添一份杀孽,听我的,现在就走。”
小林紧张的看着对峙不下的双方,想要帮忙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长脸男却像陷入了某种魔怔,拿着刀始终不肯挪动半分。
最终,小林像是抵不住压力般,开始轻声劝说:“东哥,不如先把他们杀了,再……”
“我说了,走!”
何梁东粗暴打断小林的话,脖间的佛坠来回摆动,微笑着的佛像带着一丝莫名味道。
蹬蹬蹬。
小林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不知道往日处处为兄弟着想的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态度。
长脸男见状,作势就要捅向路南舟,何梁东前扑进行阻拦,小林赶忙上前拉架,三人顿时抱成一团,场面混乱无比。
此刻的路南舟却十分冷静,他知道这是自己跟友叔唯一的机会。
趁着三人缠斗的间隙,路南舟快速寻找起可以割破绳子的东西,终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柄裁纸刀。
路南舟双腿微微用力,轻轻将椅子抬起,缓缓靠近桌子,同时还不忘观察三人的动静,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早已被雨水淋透的衣服紧贴皮肤,发丝不断滴落水珠,砸在眼睛里面朦胧一片。可脚步却丝毫不带停顿,缓缓挪向桌子,并且越来越近。
正当路南舟已经靠近桌子边缘,准备反过来用手肘接近裁纸刀,并将其滑向桌沿的时候,一个冰冷的物体,死死抵住他的鬓角。
“你,在干什么?”
何梁东望着青年,眼睛里面尽是冷漠:
“老乡,这样做不合规矩吧。”
后方的长脸男捂着发青的脸庞,恶狠狠叫嚣道:“我就说了杀了他,你偏偏要护着!”
路南舟扯出一个微笑,双腿丝毫没有要把椅子放下来的意思,保持这种姿态,僵硬的说道:
“老乡,自救而已啊。”
何梁东的双眼迸发出怒火,手指靠近扳机,皮肤被压得微微变形,灼热的子弹即将从枪膛中迸发出去。
友叔缓缓低下头,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不愿意去看路南舟丧生枪口的画面。
可他的眼角却发现,有一抹血红色的影子正快速在门口聚集,并缓缓挤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黑绸的头发盖住一半脸庞,另一半苍白、可怖。
她的皮肤很白,白的晃人双眼,指甲却很红,红的像是鲜血。
而在门背后,还有一个略小的影子,正不断朝里挤着。
焉地,手枪冒出火光的前一秒,房间的灯突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