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珍含恨地瞪了一眼手脚并用在地上爬动的薛振,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浊气,跟在宋时蕴身后,飘着走了。
薛振此时好像真的疯了,时不时地往后看,根本没瞧见柳玉珍不见了似的,嘴里一直在哀求。
此时,柳家人也出来了。
柳太傅站在街道上,听着薛振的胡话,做出一副震惊且痛心疾首的样子。
“薛振,你,你怎么能如此?”
薛振根本没听见柳太傅的话一样,爬起来又摔倒,摔倒又爬起来,几乎快要晕过去。
连柳家报官,官府来了人,如何将他拖走的,他都不知道。
宋时蕴这边,带着柳玉珍,站在柳家大门内。
看着官府的人,将薛振拖走,宋时蕴便看向柳太傅等人。
此时,谢如故已经不知所终。
宋时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见谢如故不在这里,她莫名松了一口气,对柳太傅等人福了一礼,“看样子,这件事算是有个着落了。”
柳太傅心中欢喜,重重地一点头,拱手道:“真是多亏了二小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换作老朽,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
宋时蕴淡笑,“太傅这是变着法子,说我刁滑吧?”
柳太傅哭笑不得,“怎会?我们柳家对二小姐感激都来不及。”
宋时蕴温声道:“我知道,不过是玩笑罢了,柳太傅还是快些去官府吧,至于柳小姐……我便先带回去了。”
柳太傅等人闻言,面上为数不多的喜色,顿时荡然无存。
他们有些舍不得地望着柳玉珍。
柳玉珍此时模样好了许多,面上的血泪都消失了,看着柔柔弱弱的,依稀是生前的模样。
柳太傅和柳老夫人很快就红了眼眶。
柳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心知没办法将柳玉珍留下来,便向宋时蕴拱了拱手,“那小女便托付给二小姐了。”
宋时蕴回了一礼,“柳小姐一尸两命,煞气怨气并重,需要好好地度化,待度化完毕后,我会告知柳家。”
柳太傅道了一声谢。
宋时蕴颔首,拿出一张拘魂符,便将柳玉珍收起来,随后便告辞,离开了柳家。
柳太傅也收拾了一下,快速赶去衙门。
……
宋时蕴从柳家,便径直地向平宁侯府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身后便有一辆马车驶过来,晃晃悠悠地跟在她身边。
听到动静,宋时蕴下意识地停下来,抬头看过去。
马车此时也停下来。
有人掀起车帘,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从帘子下露出来。
正是谢如故。
望着宋时蕴,他弯唇一笑,眼角的红痣,熠熠生辉。
“二妹妹,是要回平宁侯府吗,我送二妹妹一程吧。”
宋时蕴看到谢如故,眉心微微一皱。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到谢如故,心里便微微有些不适,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感觉,似曾相识。
宋时蕴本能地想要拒绝,和谢如故单独相处。
像是知道她脑海里在想什么,在她开口前,谢如故又笑道:“二妹妹刚回京,想必对京中的路,不太熟悉,自柳家去平宁侯府,得走过几条街,二妹妹怕是找不到的。”
宋时蕴心里咯噔一下,她把自己本该不认路的事情给忘了。
她这次是跟章氏一道出门的,并没有带丫环。
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借口。
宋时蕴望着谢如故那一脸的笑,只能弯了弯唇角,福身道:“我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幸亏是遇上了世子爷,多谢世子。”
谢如故眉梢轻轻一挑,“确实是巧了,二妹妹赶紧上车吧。”
话音未落,他便伸出手来。
宋时蕴心里几不可查地一跳,被迫伸出手,将自己的掌心,放在谢如故的手上。
谢如故的掌心,有点热。
他握住宋时蕴的手,微微一用力。
宋时蕴借力,便进入了马车。
马车里。
宋时蕴和谢如故相对而坐。
整理了一下衣衫,宋时蕴咳了一声,又道了一声谢。
谢如故闻言,不由一笑:“二妹妹当真这么客气?这才多久,这谢谢二字,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看得出来,二妹妹当真与我生疏的很。”
宋时蕴不明白谢如故这份自来熟是从哪里来的,不动声色地提醒道:“世子莫不是忘了,时蕴刚回京,与世子不过见了两面,自然是生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