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便转身走了。
留下宋思文一个人在原地,心里直打鼓。
如今过了时玉公主的头七,国子监重新开院,宋思文必须过去听课。
可听到宋时蕴这话,他有点不太想出门了。
书童见宋思文一直站在原地,柳太傅家的马车都走远了,他不由出声提醒道:“少爷,咱们该去国子监了。”
宋思文回过神来,知道这时候不可能真的打退堂鼓,便点点头,带着书童,心惊胆战地前往国子监。
同一时间。
宋时蕴坐上柳家的马车,和章氏一块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柳家。
说来也巧。
宋时蕴和章氏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柳家大门的另一侧,也停着一辆马车,瞧着像是有来客的模样。
章氏不由瞥了一眼,带着宋时蕴一边往大门内走,一边向门房问道:“家里来了客人?”
“是,姑爷和定国公世子来了。”门房小声地回答道:“说是有点事情,想请教老爷,如今正在书房。”
章氏猛地一皱眉,“哪个姑爷?”
门房一愣,“自然是薛大人啊。”
柳家只有柳玉珍一个女儿,能有几个姑爷?
虽说柳玉珍如今已经香消玉殒,可薛振与柳家关系一向不错,自柳玉珍死后,常常到家里来探望两位老人家,晨昏定省,比亲儿子都勤快。
柳家所有人便还以姑爷称呼他。
想到这些,章氏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气,越想越怒,黑着脸便道:“你去同管家说一声,让管家去书房将父亲请去母亲房里,便说我有生死攸关的大事,请父亲过来一叙。”
门房见她神色带怒,不敢多问,点头称是,旋即便快步跑进院内去找管家。
章氏见此,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宋时蕴,“时蕴,我们先去母亲房中吧。”
宋时蕴应了一声是,跟在章氏身后,脑子里想的却是定国公府的小世子——那不就是谢如故?
如今这年岁,倒是巧了。
以往长年见不到几面的人,重来一生,倒是天天碰面。
而且……
谢如故毕竟是天机门的俗家弟子,虽然在她记忆中,谢如故没怎么在天机门修炼过,但能入天机门,想来也不是什么俗人。
这时候出现在柳太傅家,还同薛振一道过来……
谢如故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时蕴微微蹙眉,跟在章氏身后,很快便到了柳夫人住的静心苑。
看到静心苑的小门,宋时蕴回过神来,暂时将谢如故放下。
一进入静心苑,宋时蕴便闻到一股药香,鼻翼翕动,仔细一闻,都是一些寻常的补身药物。
宋时蕴便低声向章氏问道:“章姨母,老夫人病了?”
章氏闻言,闻着院子里的药香,便解释道:“自打玉珍去了之后,母亲身体便不好了,悄悄地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说母亲是伤心过度,要好好调养,如今便是汤药不断,是有些味道……”
宋时蕴闻言,反应过来,章氏是会错了意,温声道:“章姨母误会了,我以前也是个大夫,对这些药香,当真亲切,闻到药味儿,便像是回到家一样。”
章氏顿了一下,诧异地看她,“时蕴还会医术?”
宋时蕴点点头,“有道是,十道九医,都是会点的。”
章氏了然地点点头,方才恍惚地想起来,宋时蕴是修道的,宫内供奉的道士们,好像确实都会点医术。
她便没有多想,反而邀请道:“那等会儿见了母亲,还请时蕴给我母亲瞧瞧。”
宋时蕴却是摇头,“老夫人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再者章姨母已经将心药带回来了,又何须用我?”
章氏一愣,很快明白宋时蕴是什么意思,欣赏地看了宋时蕴一眼,对宋时蕴一笑。
宋时蕴但笑不语。
章氏带着她,此时已经走到正屋的廊下。
守在廊下的丫环,瞧见章氏,福了一礼道:“见过少夫人。”
章氏摆摆手,低声问道:“老夫人可睡着?”
丫环一边打起帘子一边回答:“老夫人方才用过药,这会子正醒着。”
章氏点点头,对宋时蕴说:“时蕴,进来吧。”
宋时蕴闻言,却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