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宋时蕴从袖子里再次拿出一张符来,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嘴里念了一道口诀,将那位薛夫人,嗖的一下收进符中。
不远处的谢如故和张真人,见此,眸光微微都起了一些变化,紧盯着宋时蕴,目光里全是探究和打量。
同一时间,众人正沉浸在薛夫人的言语之中,便见薛夫人忽然消失了。
宋清远猛地一怔,愕然地问:“她,她人呢?”
宋时蕴收好符纸,淡声道:“她跟老夫人的病症,已然没关系了。您也听清楚了,老夫人之所以被她缠上,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如今她离开,老夫人的病,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宋清远闻言,回想着老夫人嘴上不干不净的话,神色颇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问道:“那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宋时蕴很肯定地说:“不会。”
宋清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你祖母没事了吧?”
“这不是还有大夫在吗?”宋时蕴看向一侧的大夫,“请大夫开些补身养气的药,慢慢调理着就是了。”
大夫闻言,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拱手道:“是,在下现在就去开药,只是,该开什么药?”
他有些呆呆地询问宋时蕴。
宋时蕴失笑,“您是大夫,应该开什么药,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哦,对……”
大夫讪讪一笑,仿佛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便走到床边,再次确认老夫人的脉息,准备开药。
宋时蕴见此,向宋清远福了一礼,“这里没我什么事情了,我便先回房休息了,告辞。”
语毕,她便打算离开。
张真人却拦住她,“且慢。”
宋时蕴转头,望着张真人,眉心微微一动,这位也是她的老熟人了。
她以前还是时玉公主的时候,张真人作为天司局的供奉,便时常和她有所往来。
然而,此情此景再见,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宋时蕴微微福了一礼,道:“您是?”
张真人拱手回礼,笑呵呵地道:“忘了同姑娘自报家门,贫道乃是天司局的供奉,蔽姓张。还未问姑娘是?”
宋时蕴还没说话,宋清远便介绍道:“方才太乱,忘了同张真人说,这位便是我们平宁侯府上的二小姐宋时蕴,她今日也是刚回来。”
张真人早就听说过,平宁侯府从外头找回来了一个女儿,闻言,他捋了捋胡子,面上笑意不改,“原来是二小姐,是贫道眼拙了。方才见二小姐的身手,应当也是玄门中人,且沉稳老道,颇有些让贫道熟悉之感,不知道二小姐师承何门何派?”
玄门中人虽修习的术法都差不多,但因个人不同,无论是口诀手决还是符纸,都会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
稍微了解一些的人,便可以通过使用术法、符纸不同,辨认出来,动手之人是谁,出自何门何派。
宋时蕴方才没有注意到张真人在此,忘了隐藏,自然会引起张真人的注意。
宋时蕴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她快速反应过来,淡淡一笑,道:“我算不上有什么正经门派,只是在乡下,结识过一位游医,出自道门,教了我一些简陋的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我却是听他说过,他出自天机门,好像是个外门弟子,但并未将名号透露给我。”
宋时蕴一番话,把张真人所有问出口的、没问出口的疑惑,全部堵了回去。
若她只说,自己无门无派,张真人势必要问,她的术法有天机门的影子。
倒不如将一切全部推给旁人。
推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张真人心里再疑惑,再想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张真人闻言,略有些诧异,却也能理解,不少外出云游的人,都不愿意轻易透露名号。
只不过……
他感觉,宋时蕴的身上,不仅仅有天机门的影子,还带着某个人的强烈色彩。
就在张真人心里疑惑时,一道目光紧紧地盯在宋时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