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压住潜意识里对这亲密接触的抗拒,道:“在乡下跟一名游医学的。”
大庆尚道,常有散修游医,四处游历,这很正常。
杨氏也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宋时蕴这么有天赋,随便跟游医学了点,便如此厉害,“果然是我们平宁侯府的女儿,就是有出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时柔闻言,眼神里滑过一丝黯淡。
余光瞥见宋时柔的神色变化,宋时蕴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母亲还是不要太过放松,您的病症来自阴气,阴气祛除后,身上是会轻快一点,但阴气折磨多时,对身体还是有所损伤的,我开个方子,张妈妈去抓服药回来,让母亲每日两次,服用七日,这几日正午前,再出去晒半个时辰的太阳,去去残余的阴气,身体才会好起来。”
语毕,宋时蕴便走回桌前,开始写药方。
杨氏见此,脸上堆满笑意,怎么看自己的女儿,怎么高兴。
张妈妈也是连声答应下来。
几个人对宋时蕴的医术,现在是颇为放心。
毕竟杨氏之前看了那么多太医,都没什么效果,宋时蕴一出手,杨氏便好起来了。
有些事情,容不得她们不信邪。
宋时蕴很快就写好了一张方子,交给张妈妈,让她去抓药。
张妈妈接过来,郑重地点点头,临走时,又有些不放心,唤了几个大丫环,进来侍候杨氏。
见有人来,宋时蕴便顺势道:“您身子刚好转,也需要休息,我方才回来,这一路上过来,也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杨氏喜悦之下,才想起来,宋时蕴一路风尘仆仆回来还没休息,心疼地道:“对对对,时蕴快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张妈妈将雅轩收拾出来了,让时柔带着你去吧,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也都安排妥当了,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再同张妈妈说。”
宋时蕴道了一声好,对杨氏施了一礼,便提步离开。
宋时柔见此,嘱咐杨氏好好休息,便跟在宋时蕴身后,一道离开杨氏的屋子。
杨氏和宋清远都颇为疼爱宋时蕴这个女儿,雅轩是前不久刚修建出来的院子,挨着主院没多远,在前院和后院的中间靠南一些,前后都修建了花园和荷塘,景色颇好,地方也大。
可见杨氏和宋清远对宋时蕴的歉疚和爱重。
宋时柔给宋时蕴引路,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本她对这个要回来的姐姐,侯府的真千金,心里有些不安又复杂的情绪,她不太敢在宋时蕴面前说话,又怕宋时蕴难相处。
但现在看下来,宋时蕴是修道的,那应该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方才宋时蕴跟她们说话也是客气有礼的。
不像是难相处的人,但也不像是乡村长大的小姑娘。
莫非,这真是天生血脉的缘故?
宋时柔正想着,不由偷偷看了看宋时蕴几眼。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时柔,你怎么在这?”
宋时柔闻言,和宋时蕴一道,抬头看过去。
两个人已经走到前院和后院的中间,正要拐去雅轩。
前院的二道门那里,此时却走出来两个青年男子。
两个男子,皆是一个比一个俊俏。
其中一个男子,与宋清远长得有些相似,几乎一看,宋时蕴就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宋文思。
然而,宋时蕴眼里,现在只有宋文思身边的男人。
那人长得颇为俊秀,右边眉尾还有一颗红痣,添了些许风情,神色……更是依稀如旧。
宋时蕴看见他,心里不由微微一怔。
居然是……谢如故。
宋时蕴早些年一直在天机门修炼,第一次接她下山,带她入皇城的人,就是谢如故。
她被杀之前,曾经听闻,谢如故受了重伤,在府中休养,她遇袭之前,还曾想过,若是龙脉无恙,等她回来,便去看看谢如故。
毕竟,谢如故是她为数不多的旧人。
却没想到,再见是如今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