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里正一听这话,顿时明白刚刚他这么热情邀请温秀才进屋就是为了此刻说起村学之事。
旁观的温浅心里一咯噔,脸色微懵,瞧着三人眉眼之间的喜忧之色,他们说的事和自己有关?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麻烦事。
温族老听了这话,想到前两天三人商量的事情,看向温浅的眼神多了七分同情三分无奈。
犹豫片刻,他摸着自己的胡须道:“阿乾,想必你也疑惑我们在说什么事。此事说来也简单,你爹去世也有三个月了,村里的学堂也荒废了三月有余,可没有秀才老爷做先生,孩子就是再渴望上学,也无济于事,所以我们想让你……子承父业。”
后来几个字,温族老在嘴里停顿了半响,终是说了出来。
温村长听到子承父业几个字,本就紧张的神情,惊得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
同样紧张的还有苟里正,他握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谁都知道当初老秀才温泉贵去世,温秀才可是最悲愤的一个人,直言他爹的死另有隐情,还惊动了县令大人来送葬。
他们三人要聚在一起商议后,由年迈的温族老提起教学一事。
也是生怕他会拒绝此事,也怕他突然发怒。
温村长讪笑道:“阿乾,你放心,我们也不是让你马上就去村里的学堂教书,而是想等你今年的秋闱过后,再与你细说这事。”
温浅打量的目光划过族老平静的脸庞,温村长闪烁的目光,以及苟里正眼中的期盼后,点头又摇头。
“既然诸位都考虑到了我要科举之事,这教村里孩子读书一事也不必等那么久了,三日后,我就去村里的学堂教书。”
三人闻言,顿时满脸通红。
半响,温族老担忧的开口:“阿乾,你若是现在就教孩子读书,会不会影响你科考一事?”
温浅眸子闪过一丝暖意:“不会,族老放心,对于你说的子承父业我是认同。”
只是……我可能不会一直做个教书先生。
苟里正脸色一喜,笑眯眯的道:“阿乾,你现在就去教孩子们读书,若秋闱上你中举了怎么办?中了举人可是要在年关之前赶到京城参加殿选之考。这村学不又荒废了?”
温族老与温村长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向温浅。
就是温浅也很意外,抬眸看着苟里正,居然还有人相信我会中举?
至少温村长与温族老的话中虽有关心,却也没想过她会考中举人。
毕竟她……他可是接连失败了四次,在大多数人眼中已经是没啥希望了,就连温族老都如此想,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贸然听到苟里正这话,温浅忍不住皱了皱眉,假装风轻云淡的问道:“苟里正何出此言?就不怕我再次名落孙山?”
苟里正摇摇头,一脸严谨的看着温浅:“气势,我感受到了你内敛中那股势如破竹的气势!”
温浅黑眸划过一丝暗光,这苟里正的敏锐性真强。
“多谢苟里正的看重。”顿了顿,温浅接着道:“您的这个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到了那时,我定会从村外请来其他的教书先生。”
“嘭!”温族老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晃了晃,激动道:“好。阿乾能如此深明大义,这温氏族长一职也一并交给你了。”
“啊?族长一职!”温浅有点懵,这就被委以重任了。
温族老见温浅发愣,以为他不愿意,猛然拔高了声音,“没错,这族老以前是你爹,现在交给你合情合理,就这么定了。”
温浅满脸无奈,起身对着温族老一礼:“多谢族老看重,那阿乾却之不恭了。”
离开温族老家时,温浅的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