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母后最是知道轻重，罚一罚，敲打敲打，总会把人放回来，所以李端锦虽事先知道，后来也没再过问。

想来母后这次是真生气了，恐怕得到明日才会放人。

奉先殿寒凉，李端锦虽生气，但也不至于不顾林攸宜死活，便叮嘱道，“你着人悄悄送些炭火、被褥过去给你家主子，别伤了身体。”

许嬷嬷一脸忧色，“娘娘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在先祖牌位前弄虚作假也不敢违逆太后娘娘懿旨，一直扎扎实实跪着呢，方才萍儿来说，娘娘面色白得吓人，一直发抖，娘娘此前两度落水，太医嘱咐过若再受寒可能会留下疾患。”

李端锦面色一变，甩袖道：“胡闹！”转头吩咐安多，“去奉先殿。”

走了两步，又改了主意：“去慈宁宫。”

安多想提醒陛下这么晚太后娘娘早就睡下了，但关系到皇后娘娘，他只能闭嘴，他也希望陛下能救回娘娘。

太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听宫人说陛下来了，她便着人伺候起身。

“母后息怒。”这是李端锦见到太后的第一句话。

太后屏退宫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二人，陛下告诉哀家，你和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想等林攸宜悔转，没想到那也是个硬骨头，就是不肯开口，太后气得愣是没让林攸宜回去。

李端锦抬眸看向太后，总不能说你媳妇只在乎皇后之位，嫌弃儿子三宫六院，所以不愿侍寝不愿要子嗣，这话既说不出口，且一旦说出去，林攸宜性命都难保。

毕竟是自己钦点的皇后，还是他的发妻，李端锦也愤怒也恼恨，但终究没想过要林攸宜的命。

所以，李端锦缓缓低声开口：“是儿臣的问题。”

岂知太后突然面色大变，踉跄着若不是李端锦眼疾手快扶住就摔了下去。

“母后！”李端锦后怕。

太后闭着眼，手捂着心口，颤声喊道：“传……传太医！”

“传太医！”李端锦大喝。

夏铭霖很快便来了，“快瞧瞧太后如何了？”

太后是彼时那一下受了刺激，此时已然缓了过来，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又指着李端锦对夏铭霖道：“去瞧瞧陛下身体可有恙？”

夏铭霖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李端锦，不明白到底是谁需要太医。

李端锦有些迷糊，好端端的找太医瞧他干什么，太后怕是气糊涂了，又见夏铭霖举棋不定的样子，踹了夏铭霖一脚，“还不快过去。”

“太后娘娘，微臣先给您把脉。”夏铭霖提着药箱凑到太后跟前，太后摆手，“哀家没问题，你去瞧瞧陛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夏铭霖下意识问道：“哪方面？”

太后揉了揉眉心，眼都没睁开，“房事！”

……

大殿里突然寂静得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

夏铭霖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叫你嘴快，这种秘辛是他能听的，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