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垂着肩膀跟在媞祯身后,默默间变了脸色,“瞧着他们那架势不善,姑娘可得仔细应对。”
媞祯按捺了一下,“我心中有数。”
淮安颔着脑袋,引人上了二楼,缓缓推开一间房,入目而致的是两个中年男子。
见媞祯一登场,二人的眼睛直溜溜的转,仿佛要从头到脚都摸索一遍,到底眼皮子一阖,不过是个年岁小又弱身骨的的小姑娘。
于是下意识懒散的揖了手,坐着不肯起来见。
媞祯只是微微一笑,安之若素的坐到东道主位上,移时淮安恭恭敬敬的邀起手,向媞祯一一介绍。
“这是新安掌事许昂和渑池掌事英达。”
又看向另二位,语调明显高抬了一番。
“这是我们石家的当家主子,石老舫主的长女,二位称一句大姑娘便是。”
媞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您二位非要见我,究竟有什么事呢?或者……传什么话?咱们彼此把天窗一打,就别打着谈判的幌子自欺欺人了。”
二人没想到媞祯如此直接,一时连自己编纂了许久的说词都派不上用场,重新再构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媞祯慢条斯理开了口,“其实你们不用费力想,梁轩铭什么人物我比你们还清楚,你们上赶着投靠得递投名状,所以才巴巴到我这儿来了,说句好听的,你们在为自己谋求后路,说句难听的,现在你们在自取灭亡,因为你们本身就择主不明。”
她支肘言笑,“不信就瞧瞧你们自己样子,和你们主子一样,还停留在一吼二吓三威胁的招数,却半点也看不透我的路数,不如你们直接省了,告诉我……你们的底牌是什么吧。”
许昂和英达彼此眉棱一跳,互相觑了半天。
旧约还在,顶着梁氏这座山,他们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往前进一步。何况这一路一直有梁氏的暗哨跟随,如今更不知在何处监视,到了此刻,不得不择出一人开口。
许昂终于抬起了头,迎着媞祯的视线。
“无非就是求姑娘手下留情,给各地商舫一个活路,这半年战乱,各家里已经自顾不暇,我等听从石氏调遣数十年,却始终不能谋个独立自主的位置。更何况,当年背弃各商各舫的,遁世外乡的,不是安阳石氏自己吗?”
“昔日弃之如敝履,今日却诚心收复,如此心性难测,且非正主?”
英达跟着抿紧了唇,慢而清晰地道:“如今说句不好的,若是石舫的真身被人给拆穿,这个节骨眼上大魏皇帝会轻易放过安阳石氏?当年高祖皇帝招安你们就是为了填金窟窿,如今的皇帝对这个万金窟也求之不得。”
慢声轻呵,“我们能安分守己管好嘴,不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一句句正中媞祯下怀,霎时间变了脸色。
媞祯:看我左手安朝局,右手平商斗,地位和钱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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