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华灯初上。
齐瑞的马车缓缓驶向小院,齐张氏早已守在了门口。
“让娘看看,都瘦了。”
“我入学国子监也才十天不到,哪来得及痩。娘你不要小题大做。”
齐张氏从小被卖到青楼,和原先家中早就断了联系,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么一个儿子。她怎能不捧在手心里宠。因而原主被宠坏,年纪轻轻就已流连风月之地。
屋中圆桌上只有两副碗筷,齐张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早春天寒,她让丫鬟把菜放在蒸笼里热着,这会儿正亲自从厨房屋里端。
酒菜齐备丫鬟退下,屋内就剩母子二人。这屋子虽不大,可就母子二人在其间,还是显得有些冷清。但氛围依然让齐瑞觉得温馨。
“儿子,你不在的时候,就娘一个人,守着这个院子空空荡荡的,怪冷清的。”
齐瑞吃着菜,“你可以养只猫狗解解闷。”
“猫狗又不会说话。你今年都15了。”
齐瑞这才发现,自己穿越过来正好赶上过年,如今已经大了一岁都15了。
“男子15岁可以成亲了,娘找人给你说说媒吧。早点成家,娘好抱孙子。”
“娘,我还小。而且我如今不过就是个秀才,卖不上好价钱的。等过几年,万一我功成名就了,找个大户人家的儿媳伺候您,让您也过过太夫人的瘾。”
“咱们如今有这小院子,吃穿也不愁,你又有监生的名头了。将来就算考不中举人,你随便谋个差事,咱们过个小日子也是绰绰有余。要不就不折腾了。”
齐瑞放下筷子,“老娘,我明白您的心思。可您也是在青楼当过花魁,见过大世面的人。咱们如今这独门独户,齐府每月银钱粮米供给不断,是靠什么得来的。无非是因为我如今是杨文儒的学生,我有成才的希望。”
“我要是哪天说我不想折腾了,以老东西的做派,咱俩立马得收拾东西滚蛋。”
“为娘也知道,我就是说说。”齐张氏面色凄然,“哎,原本在齐府虽然就住着一个小院两间房,整日里被人白眼相看。可忍气吞声也能换个衣食无忧,如今虽是独门独户了,可我儿却是上了牌桌下不来了。”
齐瑞拍拍齐张氏肩膀,安慰道,“儿子不是在那齐府小院中,忍气吞声混吃等死的人。”
“您也才30多,还年轻着呢。要是觉得寂寞,等儿子发达了,您可以找几个面首养着。”
“臭小子,你说啥呢。老娘可不是不守妇道的人。”
“你给老东西守什么妇道,人生在世,见着合眼的只管拉进屋子里。给我整个弟弟妹妹出来,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喝你的酒,越说越离谱了。你赶紧给我先娶个媳妇,你要是想日后发达了再娶妻也行,现在可以先找个小妾,孩子先生一个。日后等你娶妻,孩子留下来,给点钱把大的打发走。”
齐瑞一惊,“这世道这么狂野的吗。”
“这在大户人家很常见。为娘不只是想抱孙子,也担心你房里没个人又往青楼跑,外面不干净。”
“老娘,你懂得可真多。”
“老娘可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老娘,儿子也想好好跟您聊聊。”齐瑞换了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京城咱们别想着久住。”
“那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