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瑞所谓的“以退为进”就是历史上东林党此时的做法。齐瑞只不过是提前帮他们说了出来。当然,很可能叶向高等东林大佬已经在这么盘算了。
齐瑞心中更好的建议也有,因为眼前东林党面临困局的根本原因乃是,东林一党和皇权的矛盾。什么“以退为进”,以及汪文言被抓,都是表象而已。
但是,齐瑞不能随便说。这就有点像皇帝的新衣,政治上不会出现那个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男孩,因为敢这么说的都挂了。
齐瑞得顺着剧本来,顺着东林大佬们的心思去走。
这就像大臣侍奉皇帝,明面上最终目的是为了江山社稷,其实大臣的荣辱完全在于是否能满足皇帝的个人喜好。因而为臣属者必先揣摩人心。就像此刻的齐瑞一样。
“你这提议不错,老夫明日就和诸公商量一番。”
“瑞儿,老夫今日说是考教,却反倒成了讨教。”杨涟开玩笑道。
“徒儿不敢,老师千万别这么说。”
“你准备准备,等时机合适,我带你去见见诸公。”
齐瑞心中又惊又喜,“这,这合适吗?我才14,且不过就是一个秀才而已。”
“无妨,你就当跟着老夫去见见世面。”
齐瑞当即拜道,“谢老师栽培。”
“我与你父亲乃是多年好友,你本就算是我子侄辈。”
齐瑞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他机缘巧合之下,靠着三司会审的表现和齐如海的人脉攀上了杨涟,眼下立马就有机会通过杨涟去深入东林高层内部。以杨涟东林大佬的身份,带他去参加的必然是东林党内最顶级大佬的聚会。
“正事聊完。为师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徒儿也正好有一件事要和老师说。关于山东布政使儿子。”
“那看来你我要聊的是一件事。蔡祭酒和我都说了,程怀仁无礼在先,可是你出手将人腿打断,未免下手过重了。”
杨涟这个时候才提起此事已经在齐瑞意料之外了,原本他觉得以杨涟的刚正,弄不好一进门就要责问自己,为何要把对方的腿打断。
齐瑞躬身道,“徒儿不敢欺瞒老师。徒儿是有意打断他的腿,给他一些教训。”
杨涟皱眉愣了片刻,“你倒是实话实说。为师既惊讶于你竟有如此手段,也惊讶于你如此实诚。”
“徒儿于老师面前自然不敢欺瞒。”齐瑞心道,我只会欺瞒瞒得住的那些事。打断别人腿已经成为事实,还有什么好瞒的,找借口说自己并非故意不过是失手,实在理由太过于苍白站不住脚。
“那你和为师说说这么做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