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面带微笑看着齐如海，自己这老爹是一点都没为老娘的名声考虑半分，完全沉浸在自嗨之中。

奖赏？既然对方提到了，那不要白不要。

齐瑞脑子开始飞速思考。

眼下的局势东林党不过就是一时得势，阉党正在积蓄实力。按照历史脉络，东林如今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奔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可封建社会伦理纲常在那，父子关系不是那么好斩断的。这个只有从长计议。

不过任何时候都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先提升自己实力再说。而在封建时代提升自己，肯定是绕不过科举这条路的。

“父亲不如给我找个好老师吧，我想去考乡试。”

“好。”齐如海满面喜色，“我儿好志向。去岁乡试刚过，下回要等到天启四年。还有两年多时间，我儿可好好努力，为父定会竭力为你铺平道路。”

齐瑞并不觉得齐如海这是爱子的表现，这不过就是一个老牌政客发现自己的儿子值得培养，然后打算倾注资源而已。

【天启四年】齐瑞在心中默念，太久了。天启一朝总共也就才七年。他对明史的各个时间点记得并不真切，他怕届时东林党都已经倒台了。可偏偏按照大明朝的规矩，至少也得是获得举人功名之后，才能具备外放做官的资格。

在齐瑞看来。大明朝这艘船很快就要沉了，躲在哪里都一样，和哪波人站在一起也没什么分别。阉党要完蛋，东林党也会完蛋。甚至连还没登场的李自成也早晚要完蛋。

最好的结果是出海，远离这片即将陷入纷乱的大陆。可眼下不要说出海，连南下都没有机会。

齐瑞不过就是一介秀才身份，没有齐家的财力支持，他南下连养活自己都难。所以他才生出了先考中举人，再伺机外放南下的念头。

既然眼前没有路，那就只有先拣一条看着还凑合的路走。总不能一条路都不走，原地踏步什么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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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轴声吱嘎中，父子二人快到齐府了。

齐家正室刘氏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在门口等着了，三人神色焦急而担心。他们担心的是齐瑞牵连齐家，最终祸及他们。

在他们身旁角落里的是齐张氏。要不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打死她也不会来凑热闹。从齐府一家人站在门口开始，刘氏带着两儿子就咒骂她一直到现在。

“贱胚子，生的什么祸害。”

“大的祸害老爷，小的祸害全家。”

“你们母子两个就是灾星降世。”

。

。

齐瑞远远地掀开马车帘子，见到齐张氏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低着个头，脸上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这边。一见到齐瑞正掀着帘子看着她，当即愁容舒展开来。

“阿弥陀佛，我儿子总算平安回来了。”齐张氏此刻不去理会那三人的嘲弄谩骂，只顾着双手合十感谢满天神佛。

这让齐瑞心中一暖。因为有人在牵挂自己。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举目无亲，也就齐张氏真把自己当亲人。

齐承武看到齐瑞竟然好端端地回来了，而身侧的齐张氏竟然眉开眼笑在祈祷，他此刻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在他看来，齐张氏母子是恶心他们娘三的仇人，仇人爽了就是他最大的不爽。

“呸。什么玩意儿。”齐承武人如其名，不似他大哥齐承文，就是一个粗鲁无礼的莽夫，连秀才都没考上。这一点上连原来的草包齐瑞都不如。齐承武和原来的齐瑞虽说都是草包，可是草包也分品级。在齐如海使尽各种办法后，原来的齐瑞好歹混了个秀才功名，但齐承武愣是不行。

齐如海只能痛骂：考题的大致方向我都摸清了，背几篇范文你都不会。蠢笨如猪。

原来的齐瑞虽顽劣，可他的草包名声，本就有因为出身问题而被诋毁加重的成分。但齐承武却是实实在在的草包。

齐承武刚刚那一下“呸”不是语气词，而是真的朝齐张氏吐口水。齐张氏掏出手绢一擦没当回事，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齐承武也没当回事，顶多一会儿老爹训斥自己几句，然后就小事化无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