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张氏顿时绝望,“我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老娘自诩女中豪杰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齐瑞脑门上又挨了重重一戳,他吃痛之下惊呼,“哎呀,轻点,我虚着呢。那你倒是给我讲讲这里头的门道。”
“我当年为了进家谱,对老东西言听计从。白日里一袭白衣,晚上又是一身红裙。你当我是为什么。要是日后老东西不肯认回咱娘两,咱们就真成了平头百姓了。而且大房一直对我恨之入骨,以后肯定会想尽办法恶心咱们。”
“这最紧要的还是,为娘老了呀。我又不是16岁小姑娘了,这一年年下去,只会越来越老,那老东西什么脾性我太清楚了,到时另寻新欢,就把咱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咱们到时手头是有钱,可没了老东西撑腰。这钱不但不是福还是祸,我见得多了。”
齐瑞这下算是明白了。看来封建社会光有钱不行,没靠山撑着这钱早晚会惹祸。
齐瑞思索了一会儿,那再找一个靠山不就行了。“你除了我爹就没其他相好的了?”
啪~~,齐瑞挨了一耳光。
齐张氏厉声道,“这种玩笑能乱开的?大房整日里挑错就怕没有由头,你要是被那边听见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咱娘两还要不要活了。”
齐瑞揉了下脸,他意识到封建家族里可不像现代社会,是不能随意开玩笑的。
“儿子记下了,以后不说了。”齐瑞在很快适应这里的环境。
“刚刚打的疼不疼,来让娘看看。”齐张氏把齐瑞的脸捧起来仔细瞧着,“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从小跟我在青楼长大,惹了一身坏习气。虽然娘请了一大堆老师,可你就是改不了。”
“娘虽然怨你顽劣,平时也常打骂你,可这心里愧疚。”说到此处又是哭哭啼啼,“要不是娘从小把你养在青楼,要不是为了借你进这齐家,你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眼见齐张氏哭的伤心,齐瑞心里也是一阵抽痛。因为前世的齐瑞可没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老娘。
齐瑞拿起绢帕给齐张氏边仔细擦着眼泪边安慰道,“过不了富贵日子,咱们粗茶淡饭也行。儿子去卖苦力也不会饿着你。”
齐张氏直愣愣地看着齐瑞,反而哭的更凶了。
“咋了呀。”齐瑞慌了神,怎么越哄哭的越凶了。
“没事,我没事。你都知道体贴心疼为娘了,那这回的祸就算没白闯,那小妮子也算没白死。”
齐瑞一阵尴尬,实在不知道说啥。在自己儿子变得懂事和一条鲜活的人命之间,显然齐张氏更在意前者。看来自己这老娘在齐家这等官宦之家呆久了,多半也已沾染了其中的习气--视人命如草芥。
齐张氏哭得一阵,忽而振作,“老娘不死心。当年我能嫁给进士郎,今日也一定能躺过这关。天色已晚,我再去找老东西使使劲。晚饭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吃。”齐张氏说完就走向了梳妆台。
齐瑞看着那梳妆台。上面放了好几个首饰盒,盒子初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打开之后就是好多个小抽屉,仿佛是一件复杂家具的缩小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一个个小抽屉里则躺着一件件首饰。耳坠、手镯、发钗、戒指应有尽有,看得齐瑞眼睛都花了。
齐张氏正在仔细挑选,“老东西最喜欢我戴这件。儿子,过来帮我戴下。”她拿着一支发钗对齐瑞喊道。
齐瑞拿起发钗后却放回了桌上,“以色侍人这招应该是过不了这关的。”
齐张氏闻言转头看向自己儿子,她很惊讶。自己儿子自从醉到昏死后再醒过来,仿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骂骂咧咧满口脏话,也不再是遇事只会说狠话心内没有半点成算的草包。甚至还知道体贴安慰自己了。
“那你说说咱们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