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红情,少爷我想吃。就吃这一次还不行吗?红情……”
“想都别想。我去泡茶。少爷还是听蓝大夫的话,多喝几杯降肝火的茶吧。”
许诣欲哭无泪。
早知道不去诊什么脉,他健健康康的,何至于看大夫……
玲珑堂。
水盈等人正吃午饭,余封携一女子进来。阿蝠起身让位,蓝笛倒茶请人坐。
“水盈,我有事拜托你。本还头疼你们外出未归,没想到昨儿回来。”余封介绍,“这位姑娘告发匪首有功,乃重要的证人。而今她身怀有孕,我想来想去住你这合适。”
方便照顾是吧?
水盈放下碗筷,喝口水清清嗓子:“姑娘贵姓?”
“我姓周。”周姓女子面容憔悴,安静不多话。
她低垂着头,仿佛心事重重。
水盈安抚一笑:“周姑娘。阿笛是位大夫,能否让他给你把把脉?”
周姑娘点头伸出手。手腕纤细,有些伤痕。
蓝笛颔首,轻轻搭脉:“胎儿应有四月,还算健康。周姑娘身子没养好,肚子不怎么显怀。住下后,我定当好好为你调养。”
“既然如此。人我交给你们照顾。衙门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余封说着起身离开。
水盈忙起身追上去小声道:“等等。你把人放我这,没点表示?”
余封看她的手势秒懂,笑呵呵道:“水盈,咱们什么交情。谈钱太俗了。”
“咱俩没什么交情,还是谈钱吧。照顾一个孕妇,衣食住样样皆顶好。一天算你十两,药膳另给。你们衙门不缺这点钱对吧?一天一结,概不赊欠。先付三天的。”水盈伸手。
“一天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我衙门里真有事,改天再说。”余封迅速脚底抹油。
水盈追到门口,人影都不见:“跑挺快。不给钱,明儿我直接上衙门要。”
没头没脑丢个人给她。
钱也不给,什么事啊。水盈回到厅中,周姑娘尴尬站起。
“没事。你安心住下就是。阿蝠,给她添副碗筷。太瘦了。”水盈坐下继续吃饭。
阿蝠应一声,拿副碗筷过来。周姑娘颔首接过,食欲不高只夹青菜吃。
用完午饭,水盈给周姑娘安排房间。目前只有余封住的院子还有空房,收拾收拾便能住人。
现在绣庄没事,阿蝠准备打扫。
周姑娘开口:“不麻烦你们。我自己可以。”
水盈和阿蝠没说什么离开。
回前院的路上,阿蝠觉得奇怪:“感觉周姑娘闷闷的,不喜欢与人交流。看穿着打扮,并非出声富贵人家。她何以能告发匪首?”
“周姑娘柔弱,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随她心意来吧。”水盈看似不上心道。
夜晚。
白天没吃多少的周姑娘睡不着,来到花厅发现水盈还没睡。
她颔首想走。
水盈喝口粥:“反正睡不着,不如陪我聊聊天。我准备了宵夜,咱们边吃边聊?”
肚子饿得很,周姑娘走过去坐在对面。她盛粥慢慢喝,尤为珍惜。
“余捕头说你是重要的证人。我很好奇,可以说说吗?”水盈言语温柔。
周姑娘点头:“我家在几天路程外的一个小村庄。一天夜里,土匪进村烧杀抢掠……”
惊叫划破长夜,各家各户被惊醒。
“土匪进村了,土匪进村里。快跑啊——”
父母忙穿衣,拿上银钱想跑。什么家当全不要了,保命要紧。
谁知他们一家三口刚走到门口,大门被从外踹开。几个拿大刀的土匪冲进来,为首是土匪窝的二当家。
二当家长得人模人样,命人抢钱。土匪们上来抢走父母怀里的钱,不耐烦他们的哭求一刀结果了。
周姑娘当时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当家见她长得不错,扛回寨中。
庆功宴后,二当家占有了她。她反抗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赏给所有的土匪,她虚与委蛇讨好二当家。
直到怀上身孕,被三当家调戏。
二当家和三当家大打出手,直接闹翻。为了给孩子一个好未来,二当家与她商议告发。
她去了。寨子被官府围剿,土匪死的死,下大牢的下大牢。
周姑娘抚摸肚子轻描淡写道:“此案交由府衙审理。一众案犯、证人皆送到此处。大人不知如何安置我,才烦扰姑娘。”
水盈沉默。
故事听起来很完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明日去牢里见见那个二当家。
吃饱,两人各自去睡了。
周姑娘碾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又惊醒。她捂脸,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