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牧场上的家家户户,都笼罩在一层悲伤的愁云中。
哭声阵阵,锣鼓响起,唢呐的声音传遍了草原。
有孩子一去不归,棺材而返的人家,张罗着准备孩子的后事。
宾客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没有孩子出去的人家,一家家跑着,看能不能干点力所能及的事。
乌鸦从天空中飞过,一声声叫着,传向老远的地方经久不散。
唐越的小院和往常一样,平静中带着点小范围的喧闹。
今日,坐在院子里吃饭的主仆二人,都没什么胃口。
余海山一个劲的叹着气,筷子拿在手中,不怎么动:“都是看着长大的半大小子,年纪轻轻的,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这都造的什么孽啊,本家那些人惹出的事,为啥要用村里这些后生的命去解决?能解决还好,还有点作用。可是明摆着解决不了,去送死,本家这些人都安的什么心啊。”
“余叔,吃饭吧。”唐越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索性什么都不说。
余海山沉默着拿着筷子,良久,才开始夹盘子里的菜肴。
入口,就连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似乎也毫无胃口。
“公猪,七饭,七饭饭。”刚睡醒,还在房梁上的小白,闻到味道,朝着下边的两人叫了几声。
唐越从盘子里加了一块牛肉,随手一扔。
小白飞出房梁,准确的接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认真的吃着它自以为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当然,对那位年轻的“公猪”,小白打心眼里感觉,人怪好嘞。
一顿饭草草结束,余海山似乎不愿意呆在家里,去了牧场。
或许只有陪着这些打了几十年交道的牲畜,不断的给他们添加牧草,他才能忘记那些后生的事。
只是余海山并未如愿,哪怕是牧场里,走到哪都听到葬礼上传来的声音。
……
村子里的二十多场葬礼,几天之后全都结束。
所有人不得不面临一个全新的问题。
何去何从?
这天中午,唐兴林派人通知所有人,去村子中心的广场上开会。
唐越和余海山到了的时候,很多人早就等在那里,主仆二人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早就想过后路的两人,对今天这场会议,一点都不抱希望。
唐家本家都不管了,唐家这些旁支普通人,哪怕是想破天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看着广场上人都到齐了,最前方的唐兴林,缓缓走向正中央的舞台。
今日的唐兴林,没有往日的飞扬跋扈,意气风发。
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之时,最本能的无奈。
唐兴林站在那里,扫了一眼众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也亲自去了唐家一趟,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本家那边和周边的另一个修仙家族陈家,已经达成了协议。至于双方怎么交易的,不得而知。十几天之后,唐家这些旁支牧场,就是陈家的产业和地盘了。乡亲们,怎么办?何去何从,都说说吧。”
人群中马上爆发了一阵热烈的讨论,有愤愤不平咒骂唐家的,有心安理得的说呆在唐家是活,呆在陈家也是活,没区别。
有的还说,跑吧,没地去,只能跑。
更夸张的,有人热血上头,说什么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什么意见都有,或热血,或冷漠,不一而足。
闹哄哄的吵了一圈,除了多了满地的唾沫,没什么实质性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