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一切,唐越都看在眼中。
练气九层的梁本元,竟然被一株不知名的灵植,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不清楚是梁本元太弱,还是那株灵植太过恐怖。
心思转念间,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走吗?
梁本元和自己多少有点关系,承蒙他当初指点,进步颇多,如今碰上了,岂能一走了之。
仗义出手?
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练气九层尚且如此无法应对,何况练气三层的他。
没什么实力,向来以稳为主的唐越,脑子飞速思考。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灵植的触手不断复生,速度和力道都比前一次弱很多。
那就说明,这株灵植有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死撑。
再者,他估算了一下灵植出手的速度,和自己的3级奔跑相比,还是慢了很多。
很快,唐越做出了决定。
从走廊冲出,一道迅猛无匹的剑气,急速而过,斩断了涌向梁本元身上的灵植触手。
那一瞬间,在那株灵植马上复生重新长出触手的关键时刻,他的身影,一闪而逝。
人影摇曳,眨眼的功夫,连同惊魂未定的梁本元一起,消失在后院。
刚刚长出的触手,正准攻击的那株灵植,疯狂舞动,院子里的花草,和灵田里的灵植全都未能幸免,惨不忍睹。
……
梁本元的人生,用他自己的话说,平平无奇,无甚大书特书之事。
修仙一途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同样没什么太像样的成就。
至于那建功立业,登临绝顶的无上梦想,三十岁之后的梁本元就没在白天做过梦了。
他这样的人生,他认命,满意,心安理得的接受。
一个底层的泥腿子,没什么机缘,也无背景靠山,还奢求什么呢?
可偏偏这颇具淡泊明志的豁达,也抵不住老天爷和他开玩笑。
用了十数年时间,费尽心血无数,称得上人生最得意之作的那株剑翎草,竟然在今天毫无征兆的变异了。
媳妇跟人跑了,最亲的兄弟背后捅刀子,也没今日这般痛彻心扉。
他有时候甚至绝望的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雁扬镇外的一处空旷草地上,手中握着酒壶,狂歌痛饮的梁本元脸色微红,头发凌乱,满身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卖了老婆换了钱又输了个精光的赌徒,正在痛彻心扉的忏悔呢。
酒是唐越买的,也是他递给梁本元的,他什么都没说,站在一旁。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一个只顾着喝酒,一个一言不发。
雁扬镇郊外的夜晚,并无人烟,灯火也少的可怜。
今夜月光尚可,唐越站的不远,能看得清梁本元脸上那近乎扭曲到绝望的表情。
风吹着,凉爽中带着点酒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本元一屁股坐在地上,酒壶扔在一边,不再去看。